我晃著空空的啤酒瓶,第一次嚐到了酒的滋味,它辣紅了我的雙眼,也辣疼了我的心;莫鳶跌跌撞撞的衝進來時,我似乎看到了久別的木天藍,不顧一切的撲進他懷裏嗚嗚大哭。他沾滿鮮血的手就這樣輕輕地拍在我頭上,弱弱的對著我笑,他說蘇樂我真怕我再也見不到你,然後就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正趴在醫院白色的床邊,莫鳶抬著頭微笑的看著我,昨天我被他全身的血跡駭去了酒意,慌亂的把他送往醫院。此刻我還緊緊的揣住他的手。我尷尬的抽回手,卻不想被他反手握住,他低頭認真的看著我,蘇樂做我女朋友吧。
抑或是一個人的生活太過孤單,所以我多麼渴望被人愛著,尤其是被木天藍愛著,可是他回到了瑾夏的身邊;我不打腹稿的點頭,我怕他會反悔。莫鳶見我點頭愣了一秒,然後激動的擁住我,身上的傷口被他這一折騰又開始開裂,他疼得哼哼卻並沒有將我鬆開。
恢複後的莫鳶依舊圍繞在一群頹廢的少年堆裏,懷裏少了各色各樣的美女,眼神專注的看著吧台前忙碌的身影,我偶爾也抬頭對上他的目光,他身邊的幾個少年玩味的望著我們之間微妙的變化,一個頂著金燦燦頭型的男生自他身邊起身來至吧台,點了支香煙遞向我,莫鳶依舊笑笑的望向這邊,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悅,我禮貌的接過,他問怎麼不抽,我看著手中的東西呆了良久,不知何時繞過來的莫鳶一把把它奪去,狠狠的扔在地上,他邪惡的對著黃頭發的男生一笑,拳頭就這樣揮了下去。
而在此時我看見了站在酒吧門口的木天藍,他就這樣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轉身離開。我慌張的追出去,我想告訴他,我並不是他想的那樣;可是我忘記了身後的莫鳶,他憂傷的看著我的離去,憂傷的被鋪天蓋地而來的拳頭給淹沒,我為了木天藍忘了他,他為了我忘了身上的疼痛。
我急促的步伐就這樣生生地止住,一陣風過後,天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傘下相擁的人,相擁的吻;都讓我那麼的窒息,尤其是那雙充滿挑釁的眼睛,瑾夏,你就像是個迷失在沼澤地的孩子,過分的求生欲讓你生生的割斷了手中救贖的繩,你是否忘了,我們不是敵人,是親人呀。我像隻衝進雨幕裏的小貓,漫無目的的閃躲,最後跌落在風雨裏,忘記了疼痛。
感覺頭上的雨逐漸小去,莫鳶的外套就這樣罩在我的頭上,他隻著單薄的襯衣在雨裏瑟瑟發抖,眼圈泛紅,如果沒有雨,我想我能清晰的看見他不住滑落的眼淚。他說蘇樂有些時候綁住了眼睛,也就不會那麼痛了,可是蘇樂和莫鳶都是個笨蛋,他們都寧願睜著大大的眼睛讓憂傷泛濫的襲來,然後撞擊著瞳孔,疼得掉出了眼淚,也不肯就這樣妥協……
我接過他煮的薑湯,淡黃色的汁水裏漂著幾瓣薄荷葉,原來你也喜歡薄荷。莫鳶沒有看我而是直接望著窗外微露的晨光,他微微張嘴,因為薄荷很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