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消失的海洋(1 / 1)

莫鳶說幫我準備了生日禮物,晚上我辭去了在海天酒吧的職務,趕往海邊時已近黃昏,海潮一波一波拍打著海岸,我聞著濕濕的海水味,突然很想急切的見到莫鳶。夜幕降落,人聲逐漸淡去,漫長的等待中我知道我又被拋棄了,因為莫鳶發來的短信裏說他有事來不了了,禮物明天會給我。剛開始我隻是蹲在海灘上,慢慢的我終於放聲大哭,莫鳶就是那個最後拋棄我的人。夜幕突突的閃上一簇簇火星,瞬間整個夜空璀璨奪目。我的哭聲就這樣被蓋住,嘴開始一張一合。木天藍就這樣出現在我的視線裏,帶著我熟悉的笑,他說蘇樂生日快樂。接著又是一朵朵煙火絢爛的綻放。

木天藍載著我離開的時候,通過車窗莫鳶在我的視線裏閃過,我以為我會看錯,所以當我急切的推開車門喚住他時,他摟著別人的手明顯一顫,隨即邪邪一笑,他寵溺的望著懷裏熟睡的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說蘇樂,你也知道你不漂亮;他說蘇樂我隻喜歡會對我生氣的女生,可是你卻隻是個會惹我生氣的女生;對你我也隻是玩玩而已。

木天藍下車的動作就這麼一僵,我笑笑的朝他走去,我說莫鳶我也隻是喜歡過木天藍而已。然後迅速朝木天藍的額間吻去。我以為莫鳶會很不屑的轉身,可是他卻呆呆看著我的舉動,眉頭略一糾結。

我的世界裏再也沒有了莫鳶,也沒有了木天藍。

莫鳶從那次抱著另一個女生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是真的再也沒有出現,我想他是在逃避而已,就像現在的我逃避著木天藍,可是他沒我那麼幼稚,沒有我那麼膽怯。愛情在那裏,我一不小心就丟了雙份,一份是我不要的,一份是我想要的,可是我分不清到底哪一份是我想要的。

木天藍麵對我時總是欲言又止,他很寵我,疼我,可是我卻覺得越來越陌生,我看向他的眼神總是飄渺的,他唯一讓我熟悉的是那雙眼睛,可後來,我害怕這種熟悉,因為他終於對我說,蘇樂如果我不是木天藍你會不會繼續留在我身邊;我莞爾一笑,他說蘇木第一次見你是在莫鳶的漫畫裏,那個光著腳倚在角落憂傷的小女孩,所以當我看見瑾夏一個人遠離熱鬧倦在角落時,我走了上去,我以為她是你,可是她不是你。他說蘇樂,莫鳶才是木天藍。我開始不笑了,我認為我聽到了世間最搞笑的玩笑,可是它卻讓我笑哭了。他繼續說道,莫鳶一直以為母親不是逝世而是失蹤了,所以他逃出了家,他要找到她,他怕爸爸找到他,就用了我的名字木天藍,他是我弟弟,因為媽媽姓莫,所以他叫莫鳶。

後來我來到海邊,我想水都是通靈的,所以我在這裏放著紙船,上麵寫著我的心事,我說,莫鳶你快回來,別再鬧脾氣了,蘇樂就在這等你。我想莫鳶他一定會看到的,所以他也一應定會回來。我朝著暗夜的深處走去,我能想象生日那天他放著一束束煙花的樣子。一定很帥很帥,就像在酒吧迷離的燈光下那樣,讓我瞬間心動。

木天藍回到我身邊的時候,莫鳶這個少年賭氣的離開了。在我抱著木天藍送的紅色玫瑰時,他站在遠方的海岸上擁抱了大海,他走了,真正的木天藍走了,就像爸爸一樣永遠的消失在我的生命生活裏。

我光著腳丫踩在沙灘上,夕陽的餘暉打在我寂寥的影子上,十六歲,是很容易受傷的年紀。我抱著他給我的生日禮物眺望著遠方,那盆他悄悄放在養父家小陽台上的雛菊;當時我發現它時盆底還壓著印有雛菊花紋的卡片,上麵寫道:蘇樂,生日快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