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喀雙手插在褲兜裏,想著,如果被那個當年是靠著妹妹的鼓勵走到今天的楚決明,聽到了親妹妹楚合萌說的這樣一番話,或許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老張已經端飯菜上去,我們也差不多可以走了。”
鶴喀一愣,道:“不用向邢老爺子告辭嗎?”
“不用了,他們正忙,我也不想在這裏多待,所以我們還是……”
“老爺!老爺!”
楚合萌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樓上突然傳來了老張大呼小叫的聲音。她和鶴喀一驚,立刻飛奔上樓,他們還以為是邢康成出事了,沒想到邢康成杵著拐杖在老張的攙扶下朝邢浩東的房間走去。
這麼說來,是邢浩東出事了?是餓昏過去了嗎?
楚合萌的心一寒,責怪自己來得太遲了,可是當她跑過去,看見滿地橫七豎八的黑衣保鏢時,她徹底的震住了。鶴喀緊跟在她的身後,也不知所措。
“老爺,少爺是從窗口跑出去的!”
眾人望向窗簾翻飛的窗戶,又看著昏倒在地看守邢浩東的保鏢,刹那間都不知道說什麼。
“孽子!孽子啊!”
邢康成猛抽了幾口氣,狠狠的敲著拐杖,身子忽然趔趄向後倒去。楚合萌猛地抽了口氣,好在鶴喀冷靜機智,反應迅速的接住了邢康成。蕭薇這才急急忙忙的趕來,一個勁兒的喊著“老爺子!老爺子!”。
楚合萌立刻衝老張吼道:“趕緊叫醫生啊!”
老張這才急急忙忙的打著電話,楚合萌則和鶴喀一起把邢康成放在了邢浩東的床上。
蕭薇像是哭喪似的大喊著:“老爺子,你要是這樣去了,我們可怎麼辦啊?我拖著兩個孩子,你要我怎麼活啊……老爺子!老爺子啊……”
“爸隻是昏過去了,又沒有過世!”楚合萌不耐煩的低吼道,“爸平時有沒有什麼病,或者是急救的藥啊?”
蕭薇不屑地冷笑道:“你口口聲聲叫他爸,又不是真的敬愛他,你當然不懂我的傷心啊!”
楚合萌翻了個白眼,懶得和這個女人計較,徑直去問老張了。
好在老張是貼身伺候邢康成的,知道他的身體狀況和急救藥的位置,在醫生趕來前,楚合萌和鶴喀立刻喂邢康成吃了救心丸。蕭薇卻像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站在床頭,裝模作樣的掩麵而泣,直到醫生趕來。
折騰了半晌,醫生叮囑邢康成要好好休息,楚合萌和鶴喀才要準備離開。
“萌萌……”
邢康成虛弱的喚著楚合萌的名字,她立刻轉身上前,耳語道:“爸,我在這裏。”
“不要……不要告訴他……”
楚合萌一怔,恍然大悟道:“可是爸有心髒病,為什麼不告訴他?”
“不要告訴他……”
邢康成始終重複著這句話,楚合萌不管說什麼他都像是聽不見一樣。楚合萌最後隻能無奈的答應他,不把他有病的事情告訴邢浩東,邢康成才終於安心地睡了下去。
在回去的路上,鶴喀不禁說道:“看著邢老爺子虛弱的樣子,我終於理解了。”
楚合萌扭頭看向他,不解道:“這話怎麼說?”
“雖然表麵上,邢老爺子喊邢浩東是不孝子,是孽子,恨得是牙癢癢的,但是真的當他病倒的時候,他還是擔心邢浩東會為他的病而焦慮煩惱,所以一直叮囑我們不要說出去。”
楚合萌點了點頭,托腮道:“是啊,畢竟是血濃於水的親情啊!”
鶴喀用餘光看向楚合萌,淺淺一笑,道:“那我話外的意思,你也明白了?”
楚合萌的身子一顫,不耐煩地說道:“別給我替楚淮和楚決明!”
鶴喀聳了聳肩,沒有多說什麼,車子右轉駛入了另一條街。
回到酒店後,鶴喀去找邢浩東,而楚合萌徑直回到了房間。
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哪怕睡著了,也會被夢裏的那場大火驚醒。來回折騰了大半夜,她索性坐在床上發著呆,想著白天裏發生的事情。哪怕她不去找邢康成,邢浩東也會自己逃出來的,就像一直以來,她在他的生活中完全是可有可無的。
是啊,如果說她的生活裏沒有邢康成和邢浩東,會大變樣。但是對邢浩東來說呢?她哪怕真的消失在了他的生活裏,他的生活不也是這個樣子的嗎?在酒店裏工作,然後和安雅訂婚結婚,她的出現完全打不破他原定的生活格局。她的存在,真的有意義嗎?
楚合萌煩悶的起身下床,林森帶來的燒酒,上次還沒有喝完,正適合這樣一個人夜不能眠的晚上。她開了燈,忽然發現玄關附近有一封紅色的信封。她詫異的走過去,回來的時候就有的嗎?為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