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湘此刻感受的苦楚驚魂完全無法用語言去形容。
想他自小到大,雖說不是錦衣玉食婢環仆繞長大的,安樂公子的名頭還是當得起的,他的人生就壞在他不肯安分守己上,然後又雪上加霜的有那麼一個老狐狸似的的老爹。
可恨他謝湘隻想過防火防盜,從來沒有想過還要去防老爹。
這世上還有迷暈自己親兒子扔樹林裏的?活該他現在在山道上被一群窮凶極惡的野狼圍追狙殺。
但是,看著艾葉小小的身影,謝湘覺得他隻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他都必須勇敢的戰鬥到最後一秒。
如果他選擇對自己生命的妥協放棄,將會是一個令自己靈魂都會永世不得超生的羞恥。
不管他有沒有這個能力,他首先都得竭盡全力的活著。
隻有他先好好地活著,然後才有可能帶著艾葉一起活著走出這座乍一看起來好像並不怎麼凶險的大山。
現在,他們唯一的憑持就是謝湘的年輕力壯餘勇可賈,年幼的艾葉從一出生就磨練的吃苦耐勞。
謝湘已經不敢去奢望夏雪宜會突然神奇的出現。
雖然他很清楚,對付這七匹惡狼,夏雪宜會像穿起七匹狼風衣那樣的瀟灑自如。
首先,他最大的不確定就是,夏雪宜和何紅藥有沒有遭到什麼不測?
就算是他很明白,夏雪宜輕易是不會死的,但是負傷總可以吧?
或許在那個恐怖的荒園子裏,夏雪宜遇見了什麼極其可怕的對頭……
如果夏雪宜負了很重很重的傷,請問,他謝湘還有什麼指望?
不是他存心的自取灰心,因為他相信,如果夏雪宜已經開始在尋找他,就不會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了。
他一直相信,夏雪宜已經是一個比較神奇的人了,如果他想尋找他,完全應該是易如反掌。
如果夏雪宜還在惦記著他,而夏雪宜又平安無恙的情況下,他們應該很快就尋到艾葉家去,隻要看見那些肆意橫行的五毒,就會自然而然的想到,他應該是逃走了。
如果城裏沒有,就應該往山裏尋找,但是,現在差不多半天一夜都過去了……
謝湘心裏曾經無數次升起的希望甚至是奢望終於都變成最後的失望。
他的身體上並沒有安裝什麼可以叫夏雪宜遙控得到的定位儀。
他沒有可以給夏雪宜或者當地官府裏的捕快大叔打電話報警呼救的移動電話。
他沒有可以給夏雪宜發qq求救的移動設備。
他就是給夏雪宜發了qq估計夏雪宜也看不明白……
一句話,不需要瞎想了!趕緊逃命要緊……
因為最大的可能,夏雪宜已經離開烏州城了。
畢竟,他身後還跟著何紅藥,他並不是可以完全的隨心所欲的。
ps:很久之後,相信才明白,他這樣的念頭純粹是胡說八道,不但太想當然,而且過分的神化了夏雪宜。其實夏雪宜不過是通過自身刻苦的磨練,身懷武功,恰巧又長得比較帥而已。
夏雪宜也和普通人一樣,並不具備什麼千裏眼順風耳的功能,也沒有什麼特別超能的感知能力。
不管他看女人的眼神是如何的冷酷,殺人的動作是如何的瀟灑;當大帥哥夏雪宜想要在茫茫人海千山萬水之間尋找一個人時,同樣是曆經千辛萬苦,輾轉反側而不得的。
……
在謝湘竭盡全力第三次爆發之後,他手中棍棒所發出的聲響對那些步步緊逼的野狼已經起不到什麼威嚇作用了。
那些口中噴著臭味氣咻咻的野狼簡直就像一群跟在他們身後等著撿食糞便的可惡家養土狗,隻拿著白眼翻翻黔驢技窮的謝湘。
在艾葉的帶領奔突之中,謝湘又看見了那些溫情脈脈的小山崗,山勢逐漸變得平緩起來,離出山的路口好像越來越近了。
忽然,有兩匹野狼從他們身邊“嗖”的竄了過去。
謝湘被嚇到一個趔趄,趕緊舉起手裏僅剩的半截木棒。就在他對著那些緊追不舍野狼發出抽瘋似的威嚇時,手裏的木棒一下子敲在了一塊岩石上,生生的崩斷了半截去。
他是忍受著指筋崩斷似的疼痛才緊緊地抓住剩下的一半木棒的:因為他一定不能失去這最後的依憑,否則他就是赤手空拳了。
艾葉驚呼道:“公子當心,這些畜生是不想叫我們跑出去!”
果然,那兩匹野狼竄過去之後,居然很精明的攔在前麵他們想要跑出去,就必須得通過的一處狹窄的山道正中間,一條狼吐著紅紅的舌頭坐下,另外一條狼則垂著腦袋在那裏來回遊弋,故意的擋住了謝湘和艾葉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