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葉有些抱歉的對張胡子說道:“張大叔,我不是故意溜掉叫你著急的,我昨天被公子哥哥的朋友帶走了……張大叔,您昨天晚上有沒有去李捕頭家裏?”
謝湘也微笑對張胡子拱拱手:“在下謝湘,是艾葉的哥哥,今天冒昧登門,是特地來多謝張大叔昨天收留艾葉。”
張胡子連忙擺擺手:“份內之事,小的當年曾經蒙著孩子爺爺救命之恩,公子快快請屋裏坐吧,我昨天晚上去李捕頭家打聽得了他爺爺的消息,正要急著找一個可以主事的人呢。”
……
吳大娘的臉色真的是很不好看。
盡管她一張描繪精致的臉上塗著厚厚的白粉,但是那一雙丹鳳眼裏露出的凶光還是叫跪在地上的小廝膽戰心驚。
雖然就在昨天傍晚時分,這個女人還在他的手段下像一條母狗一樣大呼小叫,可是照樣不妨礙她現在身為落芳院老板娘至高無上的威嚴。
“嗯,出息了啊,看來是我短了你銀子錢使對吧?”
吳大娘猩紅的口唇裏吐出不緊不慢的話語。
她越是這樣拿腔作勢就越是說明她真的動了殺機。
小廝一張俊俏的臉霎時變得慘白。
他知道申辯已經是無益的,弄不好還會慘遭割舌之刑。
坐在一旁的夏雪宜臉上是微微地冷笑。
何紅藥卻是滿心的不以為然。
夏雪宜這樣不依不饒,就是為了討他的孌童謝湘的歡心嘛。
他多會會把一根金條放在眼裏?一定是那個謝湘在他麵前叨叨了什麼,瞧把他給心疼的。
這吳大娘也真是賤。
夏雪宜不過就是那麼隨便淡淡地說了一句:“吳姐姐,你那根金條不愛給那孩子就算了,好歹把我賞給那孩子的那根金條給他買果子吃罷。”
這吳大娘就像一條被踩住了尾巴的母貓,頓時就發起狠來。
昨天送艾葉出城的小廝立刻就被拎到了吳大娘麵前。
何紅藥覺得自己就是和一群瘋子在一起。
但是,她的目光看向夏雪宜冷冰冰的一張俏臉,卻覺得怎麼都無法挪開。
何紅藥知道她還是那麼的愛著這個男人,無論如何也說舍不得離開他;不管她曾經目睹過這個男人做過什麼樣輕佻不堪的舉止。
她確確實實是那樣的心愛著夏雪宜,以至於這樣的死心塌地無怨無悔。
他不過是找了也孌童而已,男人嘛,誰不是三妻四妾?夏雪宜喜歡相公,總比和吳大娘這樣的女人上/床要好得多。
一個男人重要娶妻生子的,孌童不可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就在昨天夜裏,輾轉反側了半夜的何紅藥已經這樣安慰了自己,並且也原諒了夏雪宜。
“我也是一個賤人!一個瘋子!”
盡管無怨無悔,何紅藥還是有些不甘心的惱恨的在心裏給她自己也下了一個嚴格的自黑定義。
“還有那孩子頭上的一顆夜明珠……”
夏雪宜不經意似的瞟了何紅藥一眼,然後笑道,“是紅藥給了我表弟謝公子,然後,謝公子又賞了那孩子的。”
小廝趕緊趴在地上給吳大娘磕了一個頭,然後又給夏雪宜磕了一個頭,簡短答道:“我沒有……小的不敢。”
吳大娘氣壞了,銳聲叫道:“你不敢?哼!你可真給我落芳院長臉啊!”
何紅藥本待不吭聲,不理會他們這群瘋子之間的臭事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夏雪宜卻故意的提到她,明擺著要拉她下水一起去開罪吳大娘。
因為她知道這個小廝是最得吳大娘寵愛的,她這樣拿腔作勢不過是想討夏雪宜的好,其實心裏還是很舍不得的。
要不然這會還鬧三堂會審?早就被吳大娘一巴掌給拍的骨裂肉散了。
現在自己急著要利用吳大娘,正好做個和事佬,送個順水人情。
“吳姐姐……”
何紅藥故意拖長了聲調,走上前去,“幹嘛啊,多大一點事情啊,至於生這麼大閑氣?”
然後又和顏悅色對那小廝說道:“你是落芳院使老的人了,想來不敢胡作非為,不過我倒是想不通了,你為什麼敢昧下吳姐姐和小郎君賞給那孩子的東西呢?還有啊,那孩子戴在頭上的夜明珠確實不見了,依我說你要是有什麼話就趕緊的說,別打錯了主意,我們的規矩你是知道的。”
這個機靈的小廝正等著有人說出這句話,他才好狡辯。
便趕緊趴在地上磕頭連連的說道:“小的就是吃了熊心豹膽,也不敢要那孩子的東西……昨天送那孩子到了城門口,不知道那孩子是怎麼想的,突然說要下車辯一辯路徑,小的信以為真,就叫車夫停下,不曾想那孩子跳下馬車,撒腿就往城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