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伊伊暗自佩服的同時,對麵的少婦們也趁著廳內恢複人聲開始嘀咕起來:“我的老天爺啊,她剛才是不是……是不是親了他?”
“潘大人好像不高興。”
“嗨,男人哪有不吃腥的?在燈下是君子,等回了房,關了燈,那就……”這其中還是金夫人說話最尖酸刻薄。
“噓……別說了,就你知道的多!”王夫人怕她惹禍,趕緊勸她噤聲。
金夫人卻對她的緊張兮兮絲毫不以為然,依舊自顧自的嘀咕:“本來就是啊,他都旱了這麼久了,就算洛河水都要耗幹了不是?更何況是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
傅雲似乎依舊沉浸在剛剛的氣憤心痛中難以自拔,梁伊伊忽然轉頭大聲問杜若桐:“若桐,你剛剛說,這舞娘是金大人請來的?”
對麵的女人們聽到這句話果然停止了討論,齊刷刷的望向她。
“對啊。”杜若桐點頭肯定道。
她點頭咋舌:“金大人眼光真是不錯,隨手這麼一挑,便是個伶俐的貨色。若不是專業級的玩家,誰能有這麼準的眼力見。”
話一說完,桌上除了金夫人以外,所有人都憋不住笑出了聲。“噗哈哈哈哈!”“噗!”連鄰桌探子都暗自佩服常遠兆老婆的伶牙俐齒。
傅雲忍不住湊到她耳邊低語:“你嘴真毒,看把金夫人氣的。”
梁伊伊裝作不經意的掃了對麵一眼,那金夫人早已麵如土色,氣息不穩,她忍住笑,在心中默默念叨:“金大人真是對不住了,不是我梁伊伊非要跟你過不去,誰讓你這個偉大的老婆總能輕易挑起別人的鬥誌呢……”
又過了兩盞茶的工夫,有賓客開始離場。
梁伊伊估摸著自己也該回家了。畢竟和公婆住在一起,自己又懷著大肚子。“時候不早了,我得走了。”她穿上大紅色鬥篷,一邊綁繩帶,一邊與杜若桐打招呼。
“這麼早!”杜姑娘拉著她的衣袍,麵露不舍。
她捏了捏杜若桐的臉,嬉皮笑臉的說:“小娘們,別這麼依依不舍的,我要是回去晚了,爹娘會不放心的。”
“那你路上小心點。”杜若桐無奈的放手。
傅雲此時也起身穿起鬥篷:“我跟你一塊兒走。”
“也行,我正好送送你,咱們去跟潘大哥打個招呼吧。”
“我不去,你去幫我說。”傅雲此刻心裏還在為剛剛舞女吻了潘竹青的事情不快活,怕自己又在他麵前掛不住臉子,惹人笑話。
“又是我幫你說……”梁伊伊一臉的怒其不爭,卻也隻得無可奈何的獨自向潘竹青的方向走去。
頹然坐在桌邊托著腮發酒呆的潘竹青,此刻周身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呆萌氣息。
“潘大哥,我得回去了。時候不早了。”梁伊伊忍住笑,走上前向他打了個招呼,換來他轉過臉有些默然又有些傻氣的注視。
她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小步,訕訕的問:“你沒事吧?我看你今天喝得超多的。”
“你要走了?”他呆愣了半晌才打破沉默,說話有些口齒不清。
“嗯,還有雲兒……”
他點點頭,柔聲說了句:“路上小心。”
一路上,傅雲都沉沉悶悶,快到家了她才忽然開口問梁伊伊:“潘大哥好像醉了,咱們就這麼走了,會不會有些不妥?”
梁伊伊被她的慢熱與後知後覺震的呆若木雞。“有什麼不妥?他是個大男人。再說了,在他家裏,能有什麼不妥?”
可散了席之後的潘竹青確實有些不妥。一個人晃晃蕩蕩的穿廳過廊,擔心壞了跟在後麵幾步之遙的玉蓮妹子。“少爺,您慢點兒!”她一路上戰戰兢兢的守護,就怕他一個不注意撞在林立的漆木花柱上。
果然,轉彎處的廊凳一角將他狠狠絆了一下,幸好他一手抱住身邊花柱,否則就醉臥花叢了。她奔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卻被他有些煩躁的甩開:“不用扶,我自己走。”
剛走幾步又整個人吻在白牆上,玉蓮撫額,無奈又心疼的輕喚了一聲:“少爺……”
他回過頭,憨憨的笑了笑:“我沒事……嗬……”
若玉蓮妹子此刻手裏有智能手機,拍個視頻什麼的,第二天潘竹青肯定腸子都悔青了。
一路跌跌撞撞走到自己房門口,潘竹青一把推開門,走進去之後便又立刻反手帶上。玉蓮妹子每次看他的眼神都過於炙熱,反倒讓外表強悍的潘大少爺有些吃不消。
酒精燒的他全身燥熱不堪,剛煩躁的扯開衣襟,露出結實的胸膛,便發現房間角落裏竟不聲不響的站著一個人。大晚上被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嚇,一般人都得失控大叫,就算換了常小白臉或者潘惡少也要汗毛豎起,流幾滴冷汗。可潘竹青從小就是個煞氣挺重,不敬鬼神的人,捏著拳頭便向那人走近幾步,口中隻冷冷問出一個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