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還啊?老子還不願意跟你這來曆不明的白臉子住呢!”何勇見他如此讓自己下不了台,氣的眼睛一瞪,暴了粗口。“元帥,我看蕭雋跟他挺配的,在一塊兒跟黑白無常似的。”
“噗……”“噗!”其餘的人又忍不住噴出笑意。常遠兆卻微蹙長眉,麵露微色。這些人,動不動拿別人膚色說事兒,有考慮過在場最白的這位作何感想嗎?長得白是他的錯嗎?
不滿歸不滿,眼下的問題總要解決。常小白臉見何勇與那男子八字不合,便也首肯了何勇的建議,讓蕭雋將他領回去。最後還征求了翻版“小白臉”的意見:“你要麼就答應,要麼就自己出去。”
那人見蕭雋不聲不響,看起來和善多了,毫不猶豫便應下了:“小民願意!”
蕭雋見他衣衫不整,似乎被人撕扯過,實在有傷風化。便忍著笑意,上前對他說了句:“走吧,我帶你去換件衣裳。”
“誒!謝謝將軍們!謝謝這位元帥!”那男子千恩萬謝,臨走時,卻停在常遠兆麵前,瞪大眼睛瞅著他不放了。
常遠兆被他看的一肚子火。“你在看什麼?”
那男子也赫然發現了常遠兆臉上的端疑,指著他略帶興奮的說:“這位元帥,好生麵熟啊……”
眾人今晚憋笑都快憋出毛病了。“噗……噗……噗……”“噗……”
當事人常遠兆可一點也不覺得好笑,一種被侮辱的感覺在心中蔓延開。他咬著牙,冷冷警告:“趁我沒把你扔回去,立馬給我消失。”
“誒,這就走。”那人眼見他快要爆發,嚇得趕緊腳底抹油,跟著蕭雋開溜了。
“你們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小夥伴們強忍笑意,憋得通紅的臉,讓常遠兆快要氣炸了。
楊盡義覺得不吐不快,否則今晚一定被這驚人八卦憋成腦梗。“我說妹夫……哥哥今天才知道童……對你的一番情意。難怪賴這兒就不肯走了呢。”
常遠兆狠狠瞪了他一眼,但無法反駁,又恥於為這事兒辯駁,幹脆拂袖而去。
丟下幾個憋成內傷的小夥伴,在他走遠之後,笑得幾乎倒地不起。“不行了實在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桌一凳一盞蠟燭,照著常小癡男哀怨相思的臉。眼前愛心手套,情書襯衣,兩封牛皮紙粘好的破舊情信滿滿當當鋪了半桌子。他趴在桌上,輕輕摩挲這些關於愛的證物,眼裏的委屈不滿隨著蠟燭的火光不斷跳躍著。“你這沒良心的小騙子白眼狼,還說怎麼愛我,怎麼想我,那為什麼不來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多怕你會忽然消失……”
從嗔怪說到憂傷,從平靜說到鼻子發酸。那個遠在幾百公裏以外的女子,那個實際上比他年幼一千多歲的丫頭,讓他嚐盡牽腸掛肚的滋味。
自從知道她的來曆,他無時不刻不在患得患失中度過。她的一顰一笑,任性胡鬧,她的溫柔繾綣,妖嬈嫵媚,她的愛,她的瀟灑非凡……總讓他覺得,隻有放在身邊才是安全的。他恐懼哪一天,命運之輪又將她帶走,不給他留下一絲餘味。也恐懼哪一天忽然醒來,卻發現,關於她的一切隻是一場夢。
“如果真是夢,不要叫醒我。”他喃喃自語。忽然聽得有人輕叩房門。“誰?”
門外傳來何勇的聲音:“元帥,是我!”
“進來。”他將桌子稍稍整理一番,便端坐於前,望著推門而入的何勇。
對方手裏捧著餐盤,笑嗬嗬的走進來。“我讓江伯歇下了,他歲數大了扛不住。”
“嗯,謝了。”常遠兆聞著香氣撲鼻的飯菜,心情好了許多。塞了幾口飯在嘴裏,還不忘問了句:“你娘子應該收到信了吧?”
“看日子是差不多了,不過夫人就算立刻動身,也不會這麼快的,她又沒赤兔馬。您別這麼焦慮,總是會來的。再這樣下去,別等她來了,您自己倒瘋了。”
常遠兆吃了兩口菜,忽的又問:“你娘子如果說不動她怎麼辦?我娘子關鍵時候倔的很,你說她不會不來吧?”
何勇有些哭笑不得,不免替梁伊伊捏了把汗,這漢子毫無縫隙的真空式愛戀,讓旁觀者看了都有壓力,當事人不知有何感受。如今聚少離多倒還好,今後時間久了,他若還是如此……以元帥夫人那個脾氣,能不能容忍還真不好說……“她要是不來,就說明心裏根本沒有您。那您還想她幹嘛?隨她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