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常遠兆眼中的頹喪漸漸消散,蕭雋心中甚是欣然:“聽憑將軍差遣!”
常遠兆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在這裏就不方便稱呼我將軍了,太引人注意。我如今出來走動,用的是假姓名,叫梁逸,你就叫我梁大哥吧。”
“我若是夫人,我也選您,不選潘竹青。”難得靦腆的蕭黑炭會說出這種有奉承拍馬之嫌的話來。
常遠兆覺得他的說法很有趣,可還是不得不麵對這慘淡的現實:“為什麼?我這次敗給他了,還敗得如此狼狽,如此徹底。”至少在謀略上,他似乎遠遠不如潘竹青。
蕭雋很認真的說:“因為您對夫人的喜歡,是從骨子裏的,她真是幸運。”自古以來,都是女人隨著男人更名換姓。若一個男子,心甘情願將某個女人的姓名冠在自己身上,那得有多愛?
常遠兆也很認真的回道:“在這世上,她隻有我。我隻有給她我的全部,才不算辜負她。說起來,我才是最幸運的。”他擁有著屬於他的時代,還擁有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她。比起她的舍棄,江浩然的失去,梁家父母的痛苦,他不知道要幸運了多少倍。
蕭雋並不懂他話中最深層的秘密,隻當他是情人眼裏出西施,覺得梁伊伊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罷了。
未來得及多想,常遠兆便又對他開口囑咐道:“對了,說到縱火案,我想讓你幫我去調查一個人。不過不是現在,你先把傷完全養好了再去也不遲。”
“梁大哥盡管吩咐,此人是誰?”
常遠兆用手指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寫了個字。
蕭雋看清楚之後,大吃一驚:“您懷疑他?”
“我也不是懷疑他,隻是對這個人有些疑慮罷了。等你查到些線索,我再跟你細說我的想法。記住不要逞強,更不要打草驚蛇。倘若這次你再碰上潘竹青的人,我也來不及救你了。”
蕭雋知道這事情非同小可,立刻鄭重應允:“遵命。”
關外這兩位亡命將帥正琢磨著的事情,同時也讓關內一群人如熱鍋上的螞蟻,寢食難安。皇帝下了聖旨,一個月內若不破此案,將會以瀆職之罪查辦滄州府有司所有行政官員。此時此刻,這些官員也齊聚一堂,並請來了他們一致認為可以力挽狂瀾,拯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皇親國戚——六王爺。也就是那位差點把劉筱玉擄回家當小老婆的老家夥。
“六王爺,您說下官們該怎麼辦呐?您快給指條明路吧。聖上為了這事兒,就快要拿咱們項上人頭啦。現如今,您這尊大佛若不出手相救,就沒人能救咱們啦!”知州大人錢福景是眾官員中最能與六王爺說得上話的人物。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著他,將希望寄托在他這張嘴皮子上。他也不負重望,從開始到現在,馬屁早已拍的震天響。
六王爺坐在大廳中央,看下麵這幫老朽驚慌失措的樣子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可氣。端著茶碗悠悠然的說了句:“錢大人,你慌什麼,你又不是凶手。”
他老人家說的真是輕巧,感情沒讓他擔責任,他當然不慌。
“可是……”可是急壞了火燒眉毛的錢大人等等……
六王爺咂了咂嘴,老氣橫秋的說:“這事兒說難辦也確實難辦,凶手太猖狂,你們幾個外加那個潘竹青,搜了這麼久居然連半點線索都沒找到,也難怪聖上發火。不過……說好辦,其實也好辦。”
聽他這麼一說,這群原本蔫怏怏的官員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活了過來。錢大人更是拍著胸脯保證:“請六王爺明示。若此番咱們幾個能過得了這一關,今後咱們幾個的身家,就全是六王爺的了。”
六王爺的臉霎時笑成了菊花:“錢大人也不用說的這麼嚴重,咱們都是自己人,不是嗎?”他幾年前被皇帝送到這裏之後,沒少在這幫官員頭上榨油水。如今人家有難,他若連屁都不放一個,也確實說不過去。更何況,錢大人家的小閨女剛過了十六歲生辰,如花似玉,甚是可愛……
發現六王爺有些猥瑣的盯著自己笑,錢大人立刻就猜到了這老不死的內心在企圖著什麼。前些日子帶著老小去六王府赴宴,小閨女硬是被這老色鬼盯得回家直做噩夢。可如今這形勢,隻能先哄著他,順著他的毛摸,把這難關過去了再說:“誒誒,是是!自己人,是自己人!”錢大人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恨得直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