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少沒搭話。陸冉晴卻很鄭重其事的告誡常遠兆:“依我看,這位惡少爺的推斷不是沒道理的。晴姨以一個女人的心態告訴你,若換做是我,或是世上任何一個女人,看到那情景,都是要跳腳的。”隻不過每個女人的處理方式會大有不同。有些人會立刻踢門而入,那便什麼誤會都解除了。而有些人,卻會帶著誤會憤然離去。兩種做法,不辨對錯,性格使然而已。目前看來這梁伊伊便屬於後者……
常遠兆卻顯然對她的說法完全不認同:“她不是這世上任何一個別的女人,她和你們不同。她相信我。”最後四個字,他語氣尤其重。
這話讓屋裏陡然一片沉默。隻有惡少在一旁笑了起來。常遠兆斜睨著他,疑惑的問:“你笑什麼?”
惡少收斂了笑意,對他說:“我記得她前些日子對我說過一句話,是關於你的。”
“什麼話?”常遠兆有些緊張,因為他雖然能理解梁伊伊對他的真心,卻時常無法理解她那張始終吐不出象牙的嘴。
“她說她相信你勝過相信她自己。”
這一句簡單卻美妙的話,將原本氣氛緊張的屋子裏填滿粉紅色的泡泡,每個人都好不容易才忍住嘴邊呼之欲出的笑意。
常遠兆蒼白焦慮的臉上也瞬間回複了血色和羞赧的笑意:“她真這麼說過?”他還真沒料到,她背地裏會說出這種好聽的話來。似乎比直接對他說更讓他心裏舒坦。
惡少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胳膊說:“我陪你再回去一趟。”
“辛苦你了。”
等年輕人都陸續走出去,曹瑞才湊到陸冉晴身邊,軟言軟語的說:“你可別跟他置氣,他這個人什麼都好。可他家那個小丫頭,是他眼睛珠子,誰都碰不得的。就算換了他爹娘,他都照樣跳腳。”
陸冉晴懶懶的窩在椅子上,揉捏著自己的雙手,漫不經心的說:“沒想到,常雄那樣寡情的人,也能生出這麼個多情的兒子。”
曹瑞臉上的表情一陣紅一陣白,最後還是遲疑的說出一句心裏話:“其實……常雄也沒你說的那麼不堪。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陸冉晴冷哼了一聲,淡淡的說道:“再大的苦衷,也無法掩飾他當初對我和對我族人的傷害。不過好在……他的兒子總算把他造的孽給還清了。”
縱使剛剛獲得寶馬良駒一匹,可常遠兆的身體狀況暫時不宜騎馬,隻得坐馬車回家。雖然速度慢,好在暖和,且熱鬧。與潘惡少,小梅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說話,心裏的焦急緊張似乎緩和了許多。
“我娘子,經常提到我麼?”他還在為剛才惡少轉達梁伊伊的那句話高興不已。
坐在對麵的惡少看他這幅沒出息的樣子,不禁笑著搖頭:“我不知道,這你得問小梅。”
小梅沒等他再問,便立刻如點著的炮仗一般吐槽了起來:“何止是經常提到,幾乎是掛在嘴邊沒放下過。姑爺,您都不知道小姐這段日子是怎麼過來的。雖然她不哭不鬧不埋怨,可整夜睡不著那是常事兒,吃的也少,腦子也沒從前靈光,聽到別人提到您就兩眼發紅。再這麼下去,人都要熬壞了。”
聽了這番話,常遠兆心裏酸痛不已,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發抖:“是我讓我家娘子受委屈了。”這種相思之苦,他何嚐不是一並承受?在大漠中的哪一夜,他不是在徹骨的思念中度過?
小梅看清他臉上的難過,不忍再多說,隻是不安的問了一句:“姑爺,您不會再走了吧?”
他回答的很幹脆:“再也不走了。”他這回已下定決心,從此以後,一步也不會再離開妻兒和父母。
這個答案讓馬車裏的氣氛頓時又鬆動了起來。
惡少抿住唇邊的笑意,放鬆的靠在身後的軟墊上。
小梅更是興奮的歡呼:“太好了,小姐總算是苦盡甘來了!”她也再不用怕敵軍攻城了。
沒過多久,馬車來到常府的門口,潘景元讓常遠兆留在馬車上,自己則跳下車上前詢問門衛:“你們少奶奶回來了嗎?”
“回潘將軍,始終沒見著少奶奶回來。”
侍衛的這句話不需要潘惡少轉達,直接便傳到了馬車裏常遠兆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