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裏有盒煙裝了已經半個月了。煙盒已破損,煙也有點壓的扁了,不好意思的遞給村長一隻。村長點上,在悠悠升起的煙霧中,村長和我交談著,他了解了我的一些情況,也向我介紹了村裏和學校的情況,閑聊中知道了他的兒子也在學校裏讀三年級。全村十幾戶人家,參差不齊的分布在這塊山坡上,山坡下有條溝,溝裏有條河,村民平時吃水就在溝裏挑,一來回得七八裏地,沒有好身體是絕對挑不上來的。我嚐試了一次,一路上歇了七八回。村子對麵是條山梁,有另外一個村子,村子裏有一所單人校,學校裏任教的蘇老師是我以後的同事。學校後麵不遠處有條溝,翻過這條溝就到了另外一個村子,我們的中心校就在這裏。中心小學人數較多,有三五十人,兩位女老師任教,其中一個就是校長。還有另外一所單人校,稍遠些,是年輕的王老師任教。四位老師,一個校長,不足百十名學生,不等的分布在四個自然村。
在城市大學校,教師隻帶一門課,編寫教案不複雜。現在不行,是複式班,除了一、二、三年級外,還有幼兒班的兩名小同學,一、二年級各有兩名小學生,三年級人數還多點,有4名小同學,四個班一共10名學生,一位老師,組成了村小學的全部內容。每次備課,都得全麵照顧到。
我象一隻小狗被丟棄在這裏,我將在這裏開始我的教師之旅。這裏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電話,有的隻是孤獨的我和一顆孤獨的心。現在隻有初來乍到的興奮還在維持著我,很難想象這種興奮退卻後,我將會怎樣。
村長要我到他家吃晚飯,他扛起我的行李,裏麵是我的書,我背起另一個行李包,裏麵是我的衣服和被子。村長背著重重的行李在前邊幾乎是一路小跑,而我在後邊背著行李吃力的追趕著,擦去臉上的汗珠,沿著羊腸小路。村長在前邊走,我象一隻被牽著的小狗跟在後麵,要去哪裏我有些茫然,我不知道要去哪裏,也不想知道,任由他把我帶到世界的任何角落。走了一段路,到了一戶人家,我們走進院子,坐南朝北的三孔窯洞出現在眼前,院子西邊有根立柱上拴著一頭騾子,旁邊是一堆糞,幾隻無聊的雞悠閑地扒拉著糞堆兒。行李放在中間的窯洞裏,走進東邊的窯洞裏邊,裏邊光線比較昏暗,北方的土炕一般都和灶膛連在一起,一位老者躺在靠近爐灶的炕沿邊,頭上戴著藍邊的白手巾,古銅色的臉上寫滿了歲月的滄桑。茶杯裏的釅茶就像老人的膚色一樣,見我進來,微微一笑,禮節性的坐起來坐在炕邊,並不多言語。在灶中忙活的婦女個頭不高,較矮且胖,腰間係著一件茶色的舊圍裙,沾滿了許多麵粉,正在忙碌著往爐子裏添柴火燒水。看見我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不能理解這種眼神的含義,喊了一聲阿姨,她扭動著胖胖的身軀,應了一聲。我坐在靠近爐灶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上,她給我倒了一杯釅茶,那種茶我是千萬不能喝的,否則就像喝酒一樣會被醉倒。阿姨挺熱情,又是問寒問暖,問家裏的情況,交談了一陣。初次來到這裏,確實有些不適應,連稱到學校去看看,離開了村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