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也很具體,是傅東樓登基後去祭祖的那一幕。
無趣的陽光照著無趣的人群,隻有他坐在玉輦上睨睥眾生,架勢十足,我在人群裏遠遠地看他,他的容顏仍是好看俊秀,也無人能敵。
陽光霎時不再無趣,將傅東樓的皇袍照得十分晃眼,而我心跳加速,久久都不能平靜。
那一年,他二十歲。
那一年,我甚至還不懂什麼是愛情,我隻是對高高在上、忽然離我好遠好遠的傅東樓產生了一種渴望。
一種,突然失去了的驚慌。
薑淮說我這種心態是百虐成鋼,可我知道,我一直都沒把傅東樓當叔看,以前是不服,後來是,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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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獨自回隨緣閣,可路上卻被孽緣阻擋。
一群嬪妃和史雯瑾在禦花園裏閑話家常,我本來是很想繞道的,可已經被史雯瑾看見了,這時再躲,就不是我的風格。
史雯瑾從嬪妃中起身,小鳥依人的踱步而來,“不知惜緣郡主可有空?來幫雯瑾選選布料的花樣,你也知道,我是想要金貴一些的,但其中又飽含幾分母儀之姿的那種,可都挑花了眼還是難以抉擇,惜緣郡主幫幫我吧~”說完,小嘴一撅,裝起可愛來。
演技高超的女子,就連挑釁都做得與別個不同……
我將這出爛戲琢磨了一番,然後沒好氣地跟她講:“母儀?金貴?這個本郡主可幫不了你,你去吞金也許會來得實際些。”
說罷,我便準備繞過她繼續走。
“你站住!”史雯瑾急了。
我已經與她並肩,這時便停住腳步,側頭對她揚起了眉,“我是郡主,而你又算是什麼身份?你這樣不知禮數的叫我‘站住’,本郡主是隨時可以對你扇巴掌的謝謝。”
史雯瑾對著嬪妃們嬉笑,“嗬,姐姐們聽聽,皇上不過是為了牽製和順王,把她當個質子而已,她有什麼可囂張的,還真是奇怪。”
我手好癢。
說完,她又對著我眨眼,聲音軟糯,“我要是你呀,就在宮中小心行事,最好躲到犄角旮旯,反正別出來晃蕩給大家添堵~”
我一巴掌就扇了過去,“偏不,你奈我何?”
史雯瑾的聲音裏立馬盛滿哭腔,但嘴角卻對我斜了一下,“你……竟然……嗚嗚嗚……”
嬪妃們都圍了過來———
“傅心肝,你太過分了,怎麼能動手呢?!”
“是啊!你還有沒有教養,郡主是怎麼當得?”
“他爹那麼有心計,自然是教得出她這樣的孩子。”
“雯瑾姑娘莫哭,各宮娘娘都看在眼裏,會跟皇上如實稟報的,皇上也一定會為你做主!”
“就是,跟她這種野蠻人不要計較,她隻是個小輩而已。”
我大笑了起來,雙眼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