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揚州煙雨花開幾枝】(1 / 2)

新軍最後駐紮在江水一代,周遭百姓甚為淳樸,新帝身穿赤色如火戰袍騎著汗血寶馬入城時,挎著竹籃的江水婦女夾道呆愣,淳樸中還帶著點茫然。

江水幾乎沒有男人,因為當年先帝還在位時,為了修築邊防城牆征收了這裏的大量勞工,但之後卻無人而返,官方也一直沒給個說法。

所以這裏剩下的全是老嫗、婦女和大齡少女,她們自給自足,除了沒有男人睡這一點人生缺憾以外,其實過得還算不錯。

在新軍住下的第三日,江水女同胞們的心花兒才一齊開放,各種殷勤激動,給新軍軍營踴躍送雞、送蛋、送菜,我在疼痛中還迷糊地想,這裏的女人反射弧可真不是一般的長啊……

我的情況也委實不算好,本來我給自己的定位是人質,但如果我真是正常的人質,那他們理應怎麼弄斷我的腿就怎麼給我醫好,起碼別讓我死了,才能加以利用不是?

可現實並非如我想像,我沒人管,我被丟進柴房,我的左腿完全不能動,連熱飯都吃不上,也就是每天夜裏巡邏的士兵會推門進來用劍柄戳戳我,看我是否咽氣。

我一直對著窗外的淡月腦補連錚與傅東樓的恩怨,是有怎樣的前仇才會讓好端端的人變成惡獸?才會讓昔日和諧的君臣變成二皇對立?連錚用斷我一條腿的殘忍,來報我幼時對他的一飯一勸之恩,他在夜深人靜後當真沒有一點慚愧?

我沒有再見到連錚的麵,不能目睹這位新帝的姿容我真是好遺憾,不過,有一回隔著柴房聽見他下達命令的聲音,我腦中便顯現出了真正的他,不再隱藏的心狠手辣———

那是新軍的一名士兵和江水的一個花樣寡婦產生了愛情後,在一次訓練中,士兵提前偷偷溜走去找寡婦發生了奸情,被新軍都統王文權抓了個正著。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後來寡婦被放了,那名士兵被押來跪在新帝麵前,新帝聽完稟報,隻說了兩個字:“當斬。”

所以我覺得連錚看待世間愛情的態度,真的是大有問題。

沒來得及多想,我就暈了過去,我的傷腿感染得很厲害,每日的米湯和冷饅頭並不能給我補給需要的營養,我覺得渾身都長滿了倒刺,又燒心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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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我兩日未進食,巡邏士兵用劍柄戳我時我也沒哼唧,這個夜晚,新帝終於來到柴房。

我睜開眼時,連錚已經負手而立背對著我站在窗前,彼時他就像後背長了眼睛一樣,緩緩開口:“傅氏沒有一個好東西,我爹英明一世,卻愛錯了女人,跟錯了君主,做錯了將軍,我要一件一件將錯誤全部改回來。好好籌謀,享受報仇的快感,這不是你教我的麼,惜緣?”

他再一次稱呼我為惜緣,也不知道他是否良心未泯。而我,隻是很想說一句“你也不是好東西”來回應他,奈何氣力不足,說不出聲。

可能是因為我快要歸西了,所以連錚此番前來,為我帶了一個故事———

那一年揚州多煙雨,花開兩三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