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節那日,士兵連江月隨軍回到京都,由於街上百姓太多,大將又不想擾民,就下令讓大家解散於某地再做集合。
也就是在那一夜的揚州街頭,連江月前方的姑娘買了扇子,掉了香包,他撿起去追還,安祈一回首,於是他的世界就登時失去了顏色,唯有安祈的一展笑顏,和她的聲線,“謝謝,掉了的東西與我無緣,就送你吧。”
這是揚州最有思想的大家閨秀,可是連江月才是一個小兵而已,他握著香包努力上進,在各個戰場出色表現,在軍營一路上升,最後終於被皇上知曉看重。
連江月做了將軍,他以為現在的自己有資格去找安祈問一句:“姑娘,可還記得有一年的中元節,你送給在下一個香包,在下將其攜帶身邊多年,依舊對依念念不忘,今日想問一問姑娘,可許了人家?”
但事情豈能如此如意,安祈是個有思想的大家閨秀,她碰上了微服私訪的皇上,便主動把自己的身子交代了,那便是今後改變性格在皇宮裏從頭來過的寵妃安氏。
後來的安妃與連江月將軍再見時,卻是將皇子交給了他,那也是皇上默許的事情,這名皇子被帶出宮撫養。而連江月的妻子也是在那時難產辭世,留下一兒。
連江月把這一生的武功和心術都教給這兩個幾乎一般年紀的男孩,其中的嘔心瀝血自不用說。
後來,皇後在暗處派人對他們各種暗殺使絆子,連江月將證據交予皇上,可不曾想,一生博愛的皇上正是在此時遲鈍地知曉了連江月對安妃的私情,自己博愛是一回事,自己的老婆被別人惦記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一場艱難得幾乎必敗的戰事下,皇上派連江月將軍前去支援,也就是送死。出於大將的威嚴,連江月明知會被實力百倍於己的敵軍碾壓,仍是率領盡可能少的隊伍前去迎戰,遂光榮殉國。
連江月是連錚的爹,他愛錯了女人,跟錯了君主,做錯了將軍,連錚對荒唐的傅氏無比仇恨,如果不是先帝後宮繁多又娶了安氏,安氏也不會想到將皇子塞給他爹在宮外撫養,如果傅東樓和連錚一起學武時不那麼賣力,那麼他爹就不會對皇子流露出勝似父愛的愛意然後被皇上猜忌,如果皇上不猜忌,他爹也就不會枉死。
一環套一環的叫做宿命。
他恨。
恨傅氏全族。
連錚扭過頭來看我,“所以我要讓傅東樓也嚐嚐,失去重心到底是何滋味。”
“這玩笑開得略過了些,或者說,是你太看得起我,其實我真的對他沒那麼重要。”我道完點評,就又暈了過去。
這是我發燒最為嚴重的一次,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一睡就不知天日,有時還會出現幻覺,仿佛看見傅東樓俯身對我攤開手,煽情道:“小蠢貨,我來晚了。”
有時,我還能看見和順王府的大廚王碩根男扮女裝對我彎下腰來,他的紅唇周圍盡是胡茬,滿臉撲的厚粉都可以用來包一頓餃子了,他在說:“郡主,你還好嗎?”
王碩根繼續搖我,“我們來救你了,郡主。”
我眼神有些放空,“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