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語涵見狀,咽了口口水,強自按捺住狂跳的心率,咬牙道:“快!快走!”
他們是來救人的,既然人救到了,東西也拿到了,先行離開,才是重中之重!
一番拚殺之下,已然被殷逸嚇破了膽子的厲城士兵們哪裏攔得住人?
張語涵一行,有驚無險,總算是在深夜平安趕回了潁城。
“如何了?”
軍帳的簾子被撩開,一身戎裝的殷臻疾步而入。
屋內,劉家爺孫、沈太醫、沁心……幾乎所有懂醫術的都聚集了過來,為的就是房中這仍舊昏迷的兩人。
張語涵帶著人趕回來的時候,掀開簾子一看,當即嚇了眾人一跳。
不隻是顧今息,就連殷逸也已然陷入昏迷之中!
到現在,已經幾個時辰過去,兩人仍舊陷入深度昏迷之中,不由讓所有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就連殷臻聽了消息,都從城門上撤了回來看上一眼。
張語涵見殷臻過來,忙迎了上去,臉色有些難看,道:“陛下已經無礙,過會兒就會醒過來,但是今息……還不清楚,要等過了今夜才好說。”
都怪她,竟然沒有注意到殷逸那兩箭已經將胸口的傷處崩裂,生生失血過多昏迷!
若不是發現得及時,隻怕此時有生命危險的就不止一個了!
殷臻歎了口氣,正要說些什麼,便聽到一個喑啞的聲音響起:“四皇叔,你不在前線,守在這裏做什麼!”
殷臻一怔,忙回身看去,卻見殷逸竟不知道何時已經醒了過來,雖然臉色仍舊蒼白,但聽其說話底氣充足,該是沒有什麼大礙的。
殷逸深吸了幾口氣,瞥了一屋子的人,心中明了此時的處境。
沉默了片刻,殷逸抬眸鎖住殷臻,沉聲下令:“外間戰況如何?”
殷臻並未有絲毫猶豫,所有的戰況他早就已經爛熟於心,當即開口:“我軍軍需剛剛補齊,已經與戎狄對峙上了,不出三日,定要他們大敗而歸!”
陛下帶來的東西,足夠多也足夠精良,有了充足的糧草武器,他們還怕戎狄小國不成?
殷逸眸中閃過一絲冷色:“三日?不,朕要他們現在就潰不成軍!”
殷臻聞言,不由皺眉:“陛下……”
“將所有的弓箭都換成馬車中的,射程可增加一成,箭術卓絕者可增加三成威力兩成射程!裏麵還有三門西洋火炮,統統給朕用上,今晚,朕便要他們戰退黎城之外!”
殷臻聽得殷逸的話,眸中的神色越來越亮,若當真有如此威力,即使隻有一夜的時間,他也有絕對的把握!
“是!”
一夜拚殺,血染蒼原。
這一戰的結果,比所有人預料的都要好得多。
後世史書記載,東離十年秋,戰戎狄於潁州,大敗其軍,夜襲千裏,連下十城,使無後續之力,是謂之曰“潁州決戰”。
這一場決戰,不止當真在一夜之間收複了黎城一線十城,將戎狄重新驅逐回荒涼之地,殷逸“不接受投降,不留活口”的殘酷手段,更是令戎狄元氣大傷,再無再戰之力。
在殷逸禦駕親征之下,短短不到半月時間,這一場蔓延了年餘的戰爭,終究是以戎狄慘敗的結局終結……
東離京畿,皇宮之內,此時正是處處張燈結彩,熱鬧異常,就連宮人們走路的步子都輕快了幾分。
沉香殿中,一道尖銳的聲音不時地響起。
“哎哎哎,小心著些,小心著些!這可是顧姑娘最看重的!”
“那邊!說你呢,怎麼貼的喜字啊?都歪了看不出來啊!”
“哎呦喂,這是拿的什麼?該拿紅棗才對,快去換了!”
……
顧今息循著聲音出了屋子,看到得便是這副各個忙得腳不沾地的情景。
她看得好笑,不由地出聲問道:“徐公公,這是在忙什麼呢?”
徐公公聽了這聲音,顧不得教訓那沒眼色的小宮女,怪叫一聲,向著顧今息打了個千:“哎呦,我的小祖宗呦,您這怎麼還出來了呢?這秋日裏風涼,您的身子還未好全,若是再染了風寒,皇上可會要了奴才的小命兒的!”
顧今息聞言,不由笑得眉眼彎彎:“無礙,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在床上躺了這麼些日子,身子骨都要酥了。再不活動活動,才是真的要傷了身子呢!”
自從上次從黎城受傷回來,殷逸便將她看了個嚴嚴實實,不準這個不準那個,就連她下個床都要大驚小怪的,帶的手底下這些奴才們也都一個個緊張兮兮的。
這不,又來了!
“主子,這可不行,您呐,還是快回屋歇著。這裏忙亂,別傷了您。看著天色,萬歲爺該是下了早朝正往這邊來呢,到時候您若是實在覺得憋悶,陛下自會帶您出去轉轉的。您啊,就別為難奴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