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不在這裏!
床底下的暗道並不是很長,似乎隻是通道禦花園處,冉竹在裏麵隻看到了金香半燒焦的殘骸,她的身上還有未劃開的冰塊。
唯獨沒有見到師父的身影,甚而連根繩子都沒見到。
冉竹眸光裏染上了一層霧氣,這次她將床頭拉下來,恢複原狀,自己又進去了一次。
可直到走到盡頭人已經身處禦花園,依然是兩手空空。
“師父,你到底在哪裏?”冉竹無力的坐在假山密道口外的石頭上,雙目無神。
“師父,這世間事情真的很好笑,是不是?我活了十六年才知道自己是沁府的人,親生父親和宣墨殺了我,嗬嗬……我才三歲啊,能記得什麼……莫尊景為什麼要讓我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死的是我,為什麼……”
冉竹將腦袋埋在雙肩裏,一時間失意彷徨無助夾雜著絕望齊齊湧上心頭。
涼風灌入衣服裏,渾身冰涼涼的。眼睛紅紅的,卻一滴淚也掉不下來。
“這不是徒兒?”白靜的聲音乍然響起,帶著幾分疑惑。
今晚的白靜添了幾分嫵媚,似乎心情很好。
冉竹渾身一震,頭還未抬起就聽宣墨的話傳來:
“不是說不舒服嗎?”
稍有些不悅的話語,話裏的意思不言而喻。
明晃晃的宮燈下,一行數十人,目光盡皆落在冉竹身上。
冉竹眸光裏有一絲慌亂閃過,很快鎮定了下來,她起身笑笑答道:“剛下過雨,屋中有些悶所以就出來走走。筵席結束了?”
宣墨不答話,墨黑瞳仁就那樣看著冉竹,令冉竹心裏一陣發毛。
“徒兒白天去哪裏了?今天扶餘國國主來,皇上特地給你留了位置。席間獨孤國主都問了皇上幾遍你人,今日你有些過了。”白靜輕輕慢慢說道,說話間咳嗽了幾聲,一旁的素錦急忙上前輕拍了後背幾下。
冉竹楞了下,這才發現他們身後站著幾名著裝不同的男子,隻是不知哪個是扶餘國國主。
“冉竹身體不適未能出席,還請皇上息怒,也請獨孤國主諒解。”冉竹上前俯身道歉,心裏卻泛起幾分溫暖。
自白靜受傷,宣墨對她態度忽然冷淡了許多,雖然那話是從白靜口裏說出,可她還是覺得很高興。
“他不在。”宣墨沉聲道。若不是獨孤子諾突然肚子疼,他們一幹人等也不會轉到這附近等他,也不會看到冉竹正一人坐在這裏。
冉竹聽到這話尷尬笑笑,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小醜一樣。衣服也穿的隨意普通,尤其是宣墨那沉著的臉,更加感覺自己給他丟人了。
一時間隻覺腳底長針一樣,隻想逃離現場。
“回去歇著吧,晚上的別到處亂跑。“宣墨仿佛知道冉竹心中所想,適時開口。
冉竹急忙俯身行禮,頭也不抬的就從另一條小路轉了出去,透過稀疏樹木看到宣墨幾人依然站在那裏。
這時一個穿著銀白繁瑣華衣的身形高挑的男子走了出來,因為她此刻站著的是和宣墨一個方向,又站得遠是故看不清那男子的臉。
看來這就是那獨孤國主了,冉竹本想折回去重新道歉,但一想好不容易離開了還是別惹這麻煩,於是隻是看著他們談笑離去。
那高挑的背影,行走的姿勢,還有隱隱約約傳來的醇厚笑容嗓音,令冉竹莫名覺得溫暖心驚。
像極了師父……
冉竹鼻尖一酸,自嘲道:“許是太想念師父了,隻是相似而已就胡思亂想了。”
看著宣墨一群人走遠,禦花園再度陷入一片漆黑,冉竹平複了下心情就想回玉蘭軒。
忽然腳步一滯,身子急忙轉向鳳儀殿方向而去。
一時大意,竟將傘落在了鳳儀殿的後牆。
沒走幾步,隻聽身後響起一聲女子低狠厲喝:“小賤人,找死。”
銀光乍起,帶著破空聲急急而來,冉竹心頭大驚本能的向前奔跑,隻聽背後撕拉一聲作響,大量冷風灌入了身體裏。
冉竹探手摸了摸身後被匕首劃破的衣服,轉頭就看到一張滿帶殺意的臉。
本驚恐的心間頓時浮起怒意:“上次你已經想殺我一次,好大的膽子跑到宮裏來了。”
她是沁玉的娘,十三年前因為她生了沁玉,冉竹被父親溺死,十三年後她竟然又來屢屢迫害。
可惡!
“哼,我兒子是大宣朝聖使,我想進來有何難事!”
女子見一招偷襲不成功,再度揮著匕首追上來。
可毫無一點武功的冉竹隻能拚命奔跑,挑可能會有人的地方。
隻是那女子似乎知道冉竹的意圖,一度圍追堵截,待冉竹發覺時四周荒涼一片,不知是皇宮裏的哪個地方。
“我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那個女兒,你為什麼老是追著我不放。” 冉竹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