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香傻傻地瞧著結界轟然崩塌,不能說出完整的話來:“離,離止那小子……他的魂魄怎麼脫離了肉身了?”
“不知道,得問我師父!”玄邑謹慎地搖頭,又看了看離止魂魄消失的方向,對花自香說:“你在這裏守著,我去叫師父!”
花自香點了點頭,他立即飛奔而去。
上歌精神恍惚,心中因為提了一股力量,一直支撐著她往紫瀾殿去。到了殿前,她卻有了些許猶豫。剛剛她忘記了他,現在,萬分的抱歉都不足以彌補那一刻的傷害。她……突然有些害怕見到崇恩了。
淵極先看到了她,招呼她過去。
上歌便磨磨蹭蹭地上前,挨到淵極身邊坐下。崇恩就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她瞧著他被汗水打濕的頭發和微微泛青的嘴角,心中澀然,忍不住潸然淚下。她剛才沒有看到他的憔悴,不能想象,當他從離止哥哥身邊離開,瞧著離止被眾星捧月一般地對待,心中是何等的蕭瑟。
她坐在崇恩身邊,伸手撫摸他發白的手掌,此刻才發現這個男人是如此的消瘦。
她的眼淚撲簌簌地打在崇恩的手臂上,他似乎有所覺察,微微動了動。
他還在更沉更深的夢裏,卻似乎覺察到了她的來到,輕而又輕地喊了一句:“小白……”
聲音迷迷糊糊,落在上歌的耳朵裏,就是一陣錐心之痛。
上歌的心一酸,別開了頭去。
“剛剛,崇恩吐了血。”淵極瞧著崇恩,慢慢說:“他雖然是帝君,可多年前曾經受過十分嚴重的傷,調養了這許多年,還時有發作。更何況後來為了做結魄玲瓏塔,他不惜以半身修為和三成神智融入玲瓏塔中,更養不回來。這一次……他真的是舍了性命,來救離止。”
“他……為什麼……”上歌喉頭哽咽,剩下的話卡在了喉嚨裏。
她明白的。
是因為她求了崇恩,崇恩聖帝才來到紫瀾宮,救離止哥哥。
她利用了這個男人的情誼,是如此的卑鄙。
淵極搖搖頭,歎了口氣:“都是癡兒啊!”
他似乎對上歌沒有什麼好說的,轉頭對自從崇恩出關就一直跟在身邊的元安說:“你那天覃花,也不必苦心給離止留著了。他用不到,不如給了我,我渡些修為與崇恩,好教他保住一條性命。”
元安看了看上歌,歎道:“哪能要帝座操心,聖帝既然是為了我女兒才做出這等義舉,渡些修為與他,也算是我替上歌兒償還一二吧。”
“也罷。”
淵極點了點頭,將上歌送出門外去,他低聲說:“且去離止跟前守著吧,讓你爹救崇恩的性命。”
上歌不敢多說,乖乖跟著他出門。
元安關上殿門,拿了天覃花,不由又歎了口氣。這天覃花是找來防備上歌兒渡劫後虛弱,他夫妻二人好渡些修為與她,保命所用。沒想到如今上歌沒用到,反倒用來救了崇恩。
也好,不管是離止還是崇恩,總歸都是替自家那個不懂事的小東西賣命,他不想受也得受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