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氣得腦袋都炸了,她四下看了看,抄起一根扁擔,迎頭蓋臉的就往蘿澀頭上打去。
燒餅大叔一聽原來這個婦人不是小丫頭的娘親,這一場大戲唱的,想必是有因由的。
“呔,你咋打人啊!”
他上去就奪過了扁擔,力大了些,無意將桂花推倒在地。
“哎呀媽呀,這小娼婦勾搭姘頭打人啦,小小年紀不學好呀,合著大男人打女人呐,快來看啊,打女人啦”
蘿澀聽她越罵越難聽,見燒餅大叔本無意推她,卻叫她罵得滿臉臊紅,他拳頭藏在身邊攥得緊,可拿她這般潑婦行徑一點法子也沒有。
她從燒餅大叔身後出來,一個躥步上去,對著那哭嚎做作的嘴臉,狠手就是一大嘴巴子!
“啪”得一聲響,蘿澀是掄著胳膊,借著腰勁兒扇去的,不打懵這女人算她輸了!
“是誰偷了我家東西?是誰拉走我訂的牛車?是誰打著我的名號賣辣菜?你還說是我娘?我爹娘早死了,憑得什麼叫你這黑心無恥的女人占便宜?”
蘿澀眼中寒光大盛,瘦弱身板壓不住她此刻的氣場,她既不凶狠,也不罵街,但這份氣勢卻叫桂花癱坐在地上,仍由臉頰腫的老高,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會子看熱鬧的都明白過來了,原是一個村的壞女人眼紅人小姑娘掙了錢,偷了她的東西還打著她的名號來坑害她。又見小姑娘長得清秀,是長姐當家,獨自一人拉扯弟弟,心下大多起了憐憫和同情,對地上的婦人更是厭惡幾分。
“來來小丫頭,那辣條你還賣不賣了,給我先來兩斤”
“就是,這等黑心婦人等天收她,我一早就覺著奇怪,這辣魚仔同昨天根本不是一個味的,難吃的緊”
燒餅大叔最是熱心,蘿澀見他紅著眼大手一揮道:“憑你們怎麼說,我就是心疼這丫頭,今兒誰買她的辣條,我另送兩大燒餅!”
眾人都哈哈叫好,圍著蘿澀催她快些將辣菜搬出來賣與他們。
用不了半個時辰,蘿澀三壇子辣菜都見了底了,連原先不好賣的小魚仔也賣了個精光。
兜子抱著吃分量的錢罐子,一刻都不敢撒手,生怕和桂花嬸子一樣被人搶了。
蘿澀大概數了數,總共賺了有三四百個錢!合著昨日剩下的一百文,少說又有半兩銀子了。
兩日集市過了,得等個十天半個月後才有,那時候太平推車也做好了,今兒買去的估計也都吃完了,蘿澀想著等那時再來吧。
桂花嬸子是早灰溜溜的走了,蘿澀收了攤,將空壇子裝進背簍裏,她覺得渾身很輕鬆。想著還要帶兜子去估衣鋪轉轉,便先掏出個硬餅子來給他:
“先填個肚子,等咱們辦置好衣被,我再帶你買驢肉包子去”
“恩恩”
打跑了壞女人,又把所有的辣菜都賣光了,兜子心裏喜滋滋的,對於獎勵他的驢肉包子期待萬分。
往南頭大街上走就有估衣鋪子,那裏是賣二手舊衣服的,大多是打小鼓收貨的走街串巷收來的,或者是當鋪裏過了時間死號的當頭兒。
不用走進鋪子裏去,隻見夥計在門口就擺起了長攤子,衣服一件壓著一件,疊成一大堆,每件衣服上都寫有暗碼,最低賣多少,不過用的是當鋪的“當字”一般人不認得。
“唉——這件大皮襖咯,大灘羊的筒子,三九隻當過個春喏,五百個大子兒一件啦,要了我再給砍點,您要您開了口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