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引水校場 凱旋回京(1 / 3)

一道劍氣淩空起,驚鴻軟劍破衣而出,靠近梁玉的賊兵,紛紛脖間一道紅血,氣絕倒地。

梁玉看向一身女裝的梁叔夜,在殺伐中緊繃的麵孔,破天荒多了一絲笑意。

“這扮相挺適合你,阿娘懷你的時候,一直念你是個女娃娃來著”

“那你就活著回去告訴她,那時再來一並取笑吧!”

梁叔夜劍氣淩厲,憑其一點力,四兩撥千斤,軟劍以柔克剛,像一條靈蛇,遊弋之間,已取下敵人首級。

西戎人傻了眼,哪裏來了個女人?用地還是粉頭將軍的驚鴻劍?

摩王探頭出巢車,臉色一沉,咬牙切齒的下令——不惜一切代價,斬殺這兩個人!

真假梁叔夜,讓摩王的心裏起了一絲猶疑,他回身看了看憑水關的城門洞開著,再看整個校場都是自己的人,心道:

憑梁叔夜使奸計伏殲,他亦可應對。

升子跟蘿澀兩人從林間迂回,慢慢藏身到了北麵峭壁前,看梁玉危險,升子沒有多想,掄著胳膊甩起拋兜子——

“啪啪”

準備偷襲梁玉後背的賊兵,被小石子打中了眼招子,紛紛捂著流血的眼眶,滾倒了地上。

梁叔夜渾身是血,時間久了,他的軟劍漸漸不支,見徐升來幫忙,立即大聲道:

“帶她們兩個馬上走!”

“我不走!”

梁玉抱著必死的信念,勢要拖著西戎人一塊下地獄,她早已力竭,無非憑著一股軍人的意誌力,還在強撐著罷了。

敵人上前,梁玉勉強回身,使出一招燕子回林,把槍頭送進了敵人的胸膛後,她甚至連拔槍的力氣也沒有了。

“走啊!”

梁叔夜一腳踢開了梁玉握槍的手,自己橫手握槍,他手腕一振,聽著槍頭剝離血肉的聲音,槍身如遊龍一般躥過他的手心。

他的掌心抵著槍尾,用力一送,銀槍瞬間化為一道疾光,風馳電掣般刺向最前方的厚盾鐵甲。

眾人皆聞粉頭將軍武藝精絕,卻不想,他竟有如此威力,不由心生膽怯。

就趁著這一會兒空檔,徐升遵從將令,一路避開刀斧劍戈,把梁玉扛到了肩頭,扭身就往林子跑去,他一邊跑一邊招呼躲在林子裏的蘿澀:

“媳婦,咱們快走!”

蘿澀的心緊緊揪著,她的目光中隻有一個人,如何肯走?

天邊黑雲滾滾壓城關,風雨欲來。

天地色暗,陰雲將紅日頭遮了個嚴實,地麵衝天的殺氣夾雜著嚎啕慘叫聲,彙成久久不去的咒怨,隨風低偃咆哮。

這樣的天色,讓摩王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他下令巢車後撤,要在憑水關上督戰。

梁叔夜豈能放他離開,他縱身而起,一腳踏在了西戎兵卒的腦門上,借力躍起——

他重新握上了直插入盾的銀槍,手腕一振,幾個點地,已然躍殺進了大軍隊列之中。

手舞槍花,一個金雞點頭後,變槍作棍,旋身棍掃一大片!

近身的士卒像殘破的蝶蛹,絲毫沒有反抗的力氣,他們挨著棍子的五髒俱損,飛出一丈外再也起不來身,被棍風掃到的不自禁地退後,腳跟不沾地,仰頭倒在地上。

摩王深吐納了一口氣,看向梁叔夜的眼睛帶著恨毒的血光,他抬起了手指,隔空點了點,沉聲喝道:

“殺—了—他,不計代價!”

仍憑他如何厲害,畢竟血肉之身,誰都不會相信,這幾萬人的鐵軍連一個人都殺不了!

“取梁叔夜頭顱者,賞錢萬金!”

殺伐聲破空而來,如潮的鐵甲士卒圍成了一層層包圍圈,萬千將士隻為取一人首級,聽似無稽之談,卻也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殺,手起刀落。

振,盔裂甲落。

挑,一槍扛起刀鋒劍厲。

刺,一道寒光貫穿紅日。

梁叔夜的身影,幾乎被一波波灰重如潮的士卒淹沒,他的寒光銀槍也讓鮮血沾成了稠紅色,槍頭下的紅纓讓血水浸飽,像血色水藻般緊緊貼服在槍杆之上。

他的身影一半隱在黑暗中,一半隱在血光裏。

除了一張張變換的猙獰麵孔,一次次舉刀砍殺的動作,梁叔夜甚至辨不清方向,看不見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