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減白皺眉,用很懷疑的眼神看著她。她頂著這樣的目光遲疑了半天才開口:“我覺得我不是個合格的女朋友,我看別人都跟我不一樣,她們都做的很好。我做的不夠。”
陳減白有些哭笑不得,“就是因為這個?”
“難道不是嗎?不是因為這個你才想跟我分開嗎?”
陳減白沒有立即回答她,到了晚上她才收到他的短信。
“隻是因為你在我旁邊我會心不在焉。”
以陌看了臉上滿滿都是笑意。
某一天,她正正經經地拿著紙筆來找他,正正經經地問了他很多問題,幾乎每個問題都是用“你喜歡(不喜歡)的。”為開頭,“是什麼”為結尾,還正正經經地記錄下來。洋洋灑灑兩大篇,陳減白按住她握筆橫飛的手,語氣很無奈,“這些不用特意去記。”
“不行!我都不夠了解你。”她義正言辭,“我一定要把你上上下下裏裏外外了解地徹徹底底。”
“對了,上次你媽媽住院是因為什麼啊?嚴重嗎?”
“老毛病了,我媽心髒不好,上次因為心衰住院,當時我爸還在外地所以我去照顧我媽。”
“叔叔在外地工作嗎?”
“算是吧,他在外地經營一些生意上的事。”
“減白有什麼兄弟姐妹嗎?”
“我是獨生子,父母親那邊親戚不多。家裏這一輩的人就我一個。”
以陌抬筆準備記下來,陳減白連忙止住她:“那你呢?說說你自己吧。你跟你爸爸關係很好吧?”
心猛地往下沉了沉,以陌的臉色很難看,她努力地扯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嗯。我們關係很好。可是他已經去世了。”她的頭越垂越低,似乎很害怕看到他的眼神,“我媽在我出生第二天因為產後大出血去世了,我的養母是佩姨,我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她是…她是佩姨的女兒。”
以陌這時給陳減白的感覺跟那晚醉酒時一樣,濃烈的悲傷縈繞在她周身,像是給自己裹了層厚厚的繭。以陌並沒有就這個話題多說什麼,之後兩人也很有默契地不再提這件事。
仲夏夜這天,陳減白一直聯係不到以陌,直到晚上她才神秘兮兮地抱著個玻璃瓶跑到他宿舍樓下,玻璃瓶用黑布遮著看不清裝的是什麼。以陌顯得很是激動,紅通通的臉蛋像脆悠悠的蘋果。
“閉上眼睛。”
“幹嘛?”陳減白很不配合。
“哎呀,叫你閉你就閉嘛。”陳減白閉了眼,她卻仍然不放心地囑咐道:“千萬不能睜開眼睛!”
她小心翼翼地雙手托起那個玻璃瓶,扯開遮蔽物,裏麵竟裝滿了螢火蟲。然後把玻璃瓶蓋子打開,“現在可以睜開眼睛了。”
一隻又一隻嫩黃色的小燈籠飛出來,天上閃耀的繁星都失色了。以陌笑靨如花,“快許願!聽說如果仲夏夜對著螢火蟲許願的話,那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陳減白有些無語,“你還是小孩子嗎?”
“我從傍晚就守在樹林裏抓螢火蟲了,蚊子都快叮死我了!”她伸出手臂,白皙的皮膚上排著密密麻麻的紅色包塊,“一直到剛剛才裝滿一瓶,飯都沒來得及吃就給你送來,你居然不領情!”
陳減白歎了一口氣,上前一步,琥珀色的眸子深深地看著她,“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咦?什麼願望啊?”
“我的願望是…”他彎腰擁住了她,在漫天飛舞的螢火蟲中吻上他垂涎已久的那對唇瓣。
是我隻要一伸手就能夠得到你,就能把你抱在我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