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剛到,隻見月光之下窗台上那朵花顯得是這樣的夢幻,七色不斷交替出現。若非親眼所見,必定沒人能夠相信它乃凡間所有。花很香,它散發出來的味道很淡卻很甘甜。不管是誰隻要聞到花香,整個人立刻就會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房間內的簫家母子本應該在那迷魂花的藥效中睡得很死才對,可誰能想到蕭江竟然慢慢的坐起身來。小孩子可能是想下床小解來著,但此刻的蕭江覺得頭格外的疼,他閉上雙眼用力搖晃著腦袋,當他再度睜開雙眼卻是發現眼前的事物都出現了重影。蕭江十分驚慌,他連忙大叫起來,然而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卡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響。
在慌亂之間蕭江不慎顛下床來,他兀然發現自己的母親躺在冰涼的地板上。他想站起來,但自己的雙腿卻像是被灌了鉛一般,無論自己怎樣用力都抬不起腿,隻能任憑身子躺在地上。
大概過了一刻鍾那種壓迫感緩緩退去。他這才覺得手臂多多少少有了反應,蕭江抬手拉住床頭,用盡全身力氣額頭上直冒大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勉強用上半身掛在床頭。就在這時,樓下卻傳來陣陣聲響。
原來樓下的妖怪們早就按耐不住了,妖精們一副磨皮擦掌的模樣恨不得立刻衝上樓去抓住蕭家三人,然後張開血盆大口吃掉他們。隻是礙於他們的大王那位毛蟲妖在此,所以妖精們也不敢輕易動手。
角落裏也不知那個小妖開口喊道:“大王大王,這是要等多久啊?午時早就過了,月亮也都沒了,再不動手可就天亮了!”
毛蟲妖蠕動著自己綠色的長軀道:“你們慌什麼,本王都不著急你們著急什麼?若不是那朵‘迷魂草’的藥力實在是太厲害,我早就動手了。難道你們想推開門就被迷倒?”她一臉驚怕的模樣,然後悄悄地抬起頭望望天,推算了一下時辰扭頭對豬妖說:“你先上去看看情況如何,切記要小心些。”
話音未落,那豬妖抬起頭來,滿臉油光的說道:“好嘞,其實我早就想上去了。”
隻見豬妖躡手躡腳的爬上樓去。
那毛蟲妖對這朵‘迷魂草’的了解,可謂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她隻知道這朵花有迷人心魂的效果,卻不知這七色之花乃是天下奇物,傳聞是上古大神女媧娘娘煉石補天伴隨所生的‘七彩玄花’,每至午夜便會綻放,若是聞其花香,必定會覺得頭昏腦脹,全省無力,但這是在清除人體內的雜質,就如同提煉晶石一般,不過是洗滌身體,淬煉體質。至於為何這樣的奇物會落在毛蟲妖手中就不得而知了。
房間內很暗,‘七彩玄花’也恢複了原來那般平靜的模樣,變得如同路邊的野草一樣,毫不起眼。豬妖的腳步聲在樓間發出“咯吱咯吱”的動靜,豬妖每每抬起放下自己粗如木樁的腿,蕭江的心裏就會不自覺地緊繃一下。這是一種別樣的感受,一種奇怪而詭異的感覺迎上心頭。他總覺得有些害怕卻又說不上原因。
房間裏黑麻麻的,簫江喉嚨裏仍舊發不出聲音,風很冷月很涼,時光很安靜,讓人靜出了一身冷汗,此刻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會不會是吳伯?”蕭江心裏默念著,“如果是吳伯就好了,娘親怎會倒在地上,自己又怎麼會說不出話。”種種疑問一直圍繞在他的心頭。
蕭江期望得到幫助,樓下的妖怪們渴望吃到人肉。一時之間,樓道裏房間中都透露出的氣氛是這般的沉悶。
突然間,樓道中的腳步聲戛然而止。隻見門被輕輕的推開,一道微弱的光從門縫裏透進房間。腳步聲離蕭江越來越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走進了屋子。穿堂風不斷的吹打著蕭江的身子,寒意瞬間迎上身來。
片刻之後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少爺,你沒事吧?”
蕭江聽到是吳伯的聲音後,勉強回頭一望,果然是吳伯。蕭江滿是驚喜的臉上像消失了糖果再度回到手中的孩子。
“少爺,夫人呢?”吳伯悄聲問道。
蕭江仍舊說不出話,不過他的手指還能夠勉強活動,然後用手指著地上的母親。
吳伯見倒在地上的夫人,臉上滿是慌張,在房間內來回張望,像是在尋找些什麼。最終吳伯將視線停留床與窗台之間,然後又扭頭看向蕭江並且著急的說道:“少爺!我們住進妖窩了,樓下全是妖怪!看著架勢是想將我們主仆三人全當做下酒菜了。就在剛才已經上來個豬妖,若不是昔年我同老爺在外遊玩之時碰見個老道,他給我一道定身靈符。此刻那豬妖暫時被定在門外,也不知道能撐多久。”吳伯老淚橫生的說著,雙手緊拉著蕭江,表情很是悲憤,“現在夫人又昏迷不醒,少爺你又不知道中了什麼妖術。看來這是天意啊!”
蕭江見吳伯的模樣,自己不禁也開始掉淚。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妖怪,但也聽過許多關於妖怪的故事。傳說中那些妖怪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貨色,想到這他原本就沒有多少的血色的臉上變得更加蒼白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