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景夜站在她眼前時,她幾乎可以聽見他的呼吸聲,能感覺到他的氣息,他的溫度,他的心跳。
手輕輕抬起,捂住上次被她刺傷的地方。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它還痛嗎?”
景夜雙手緊握成拳,臉上雖然神色依舊冷淡,可是額上的青筋卻暴怒出來。極力地隱忍著,卻抵不過陶晚煙這輕輕的一問。
“它已經沒事了!”廢了好大的力氣,景夜才壓製住想要將陶晚煙擁入懷中的舉動,語氣生硬。陶晚煙卻不以為然,手緩緩上移,按住他心髒的位置。
“那它呢?它會痛嗎?”
這一次,景夜沒有回答她。這似乎也是她預料中的事情。緩緩地下腦袋,淚水無力地吧嗒吧嗒往瞎掉,聲音越發哽咽起來,“它一定很好,可是……可是我好痛。我的心好痛!”
帶著哭腔的哭訴讓景夜恨不能將陶晚煙抱進自己的懷中。可是他不能,也不可以!
“你知道嗎?我的心不停地在爭吵,不停地告訴我,我此生的摯愛要我唯一親人的性命。不對……他已經做到了。因為我爺爺已經死了,我沒有爺爺了!”
“你說什麼?”聽到了這個消息,景夜也有些震驚,垂放著的雙手終於忍不住,想要握住陶晚煙的肩上,卻被陶晚煙拉住了。
那沉香匕首早已染滿了鮮血,陶晚煙一邊流淚,一邊顫巍巍地將它交到景夜的手中,“告訴皇上,告訴他,斬月劍我拿到了。讓他為陶家平反,為陶家平反!”
“陶晚煙,你冷靜一點!”
“你別碰我!”陶晚煙伸手打開景夜靠近她的手,往後退兩步,阻止景夜的靠近,“我想想,我們之間還有一件事沒有處理。沉香匕首還你了,那就還剩下鴛鴦嫁衣了。”
鴛鴦嫁衣?!
這四個字讓景夜的瞳孔猛然間放大,可陶晚煙已經有所動作了。搶過一把到劃向自己,將衣裙最後一片淨白的地方染紅。
在景夜蔓延的震驚下,開始伸手解開腰帶。將染紅的外衣裙脫下,身著單薄的衣服站在微風中瑟瑟發抖。
“你用鴛鴦嫁衣向我下聘,我還你血色嫁衣。我以為……從今日開始,你我兩清了!”陶晚煙冷冷說完,而後轉身看著將自己團團圍住的人,“今日我便要離開此處,誰敢阻攔我,我便殺誰!”
“沒有人會阻攔的。”耳旁,突然響起一個溫潤的聲音。那聲音透過眾人的耳朵,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卻更像是在下達命令。接著,一個偉岸的男人手中拿著潔白的大氅向刑台上走來。
雙腳明明踏在血液流成河的地上,他眉宇間的英氣卻不改分毫。這個看慣了生死別離的男人,此刻眼中會出現心疼和擔憂,隻因為眼前這個受傷的女人而已。
“晚煙,我會帶你走。”景灝嗓音低沉,用寬大的氅衣將陶晚煙包裹住,而後目光冷清地看著景夜,“七哥,她我先帶走了,若是父皇怪罪下來,我自會承擔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