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陶晚煙以為自己做不到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陣悠長的簫聲。同時還伴著嗡嗡嗡的聲音。
那是……蜜蜂?
陶晚煙拖著疲憊的身子站起來,看著成群的蜜蜂飛撲過來。
方才還儼然有序的軍隊瞬間慌亂無比。那些蜜蜂追趕著那些官兵。陶晚煙見著,心中疑惑為何那些蜂蜜不靠近她。
當她並沒有時間去仔細揣摩這件事情,趁著慌亂,拖著疲勞地身體翻身上馬,駕著馬向刑場奔去。
“駕!”馬跑得很急,傷口的血液還在往外溢出。甚至一路上都滴滿了血滴,身上的衣服更是被染得通紅,似乎她一瞬間便變成了一朵黑暗中盛開的曼陀羅,帶著致命的毒。
“斬!”
還未靠近,耳朵裏忽然傳進這一聲熟悉的聲音。
住手!住手!住手!
心理麵呼喚了無數遍,可是幹渴的嗓子發不出一絲聲音。在斬刀揮下的那一刻,陶晚煙終於趕到了,然而,入目的卻是人頭落地的畫麵。
“不——”大吼一聲,陶晚煙的身體也隨之從馬上掉了下來。巨大的衝擊力壓迫著傷口越發地疼痛,仿佛耳邊還會回響著剛才斬刀揮下時的聲音。
景夜看見了陶晚煙的聲影,猛地站了起來,眸子裏全是震驚和怒氣。尤其是在看到她一身鮮血的樣子,邁步欲向她靠近。卻終究是停了下來,目光變得冷冽。
淚水從眼眶中滑落而出。陶晚煙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踩著淩亂的步伐往刑台上走去。耳旁似乎還回響著那句話,“晚煙,陶家就交給你了。”
爺爺讓她照顧好的人……現在全部都死在了她的眼前。
站在那血腥的中央,陶晚煙想要哭,想要嘶吼,卻一個音調都發不出來。鮮血將地上的白雪染紅,原本潔白的世界終於不複存在,再也找不到那麼一片淨土了。
“來人!”景夜低沉的嗓音在陶晚煙身後響起,每一字每一句都在給陶晚煙判死刑,“將陶晚煙抓起來!”
“是!”站在帶下的官兵聽到景夜的命令,立馬湧了上來。
陶晚煙含淚地目光向四周巡視一遍,最後轉了半圈,落在了景夜的身上。此時,她已被人團團包圍住,臉上掛著唄血染紅的淚水。單薄的身體似乎一陣清風便能將她卷走。
“淩王,我有一事請教!”陶晚煙開口,聲音沙啞到像是被不斷年末之後才出現一般,帶著一股濃厚的悲愴,讓景夜的雙手不由自主握緊,“你不是說五天嗎?可為什麼這麼急?為什麼?”
她趕得那麼急,那麼快,卻不想,回來之後,還是一場血流成河。
陶晚煙質問的話讓景夜無從回答,也不會回答。
似乎預料到了景夜這樣的反應一般,陶晚煙輕笑兩聲,聲音漸漸低柔,“景夜,你過來,我要看你,我想看你。”
她突然的轉變,仿佛讓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消失了。隻剩下一個急切想要看到自己夫君的妻子,急切地期待丈夫的靠近。
景夜怎可忍心看陶晚煙受折磨?看著她小臉上滿是淚水和鮮血的狼狽,他終是狠不下心,緩緩向陶晚煙走進。每走一步,他便發覺陶晚煙的目光柔和幾分,眼底的喜悅也越發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