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鳳宮內,洛璞閑早已經等候在那裏。陶晚煙心裏知曉他定然是來為自己診脈的。努力地將臉上那些難看的表情隱藏起來,“洛先生……”
“娘娘,你……”
“我沒事!”陶晚煙知道洛璞閑想說什麼。但是此刻,原諒她做不到聽他說那些話,也做不到直視這些人對她憐憫的目光,“我今天很累,先生明日再來診脈吧。”
洛璞閑沒有回答,也沒有移動自己的步伐。而是一副欲言又止地看著陶晚煙。
“怎麼了?”
“陶主子……讓孩子走吧……”
洛璞閑話音方落,陶晚煙便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一臉震驚地望著洛璞閑。她聽錯了嗎?洛璞閑……會說出這樣的話?
也正是如此,陶晚煙才注意到一直跟在洛璞閑身後的那個托著藥碗的丫鬟。瞬間,陶晚煙的表情便冷了下來。
“你走!”
“這是陛下的意思。”
啪!
陶晚煙直覺身體乏力,一下坐回了椅子上。
景夜的意思……那麼……他知道了?
“不,我要去找他!”她不信,她不相信這是景夜說的話。洛璞閑一定是在騙她。就算景夜真的是這個意思,那也要景夜親口對自己說。
陶晚煙猛地起身,踉蹌地往沈落雪的宮中走去。夜色彌漫在整個皇宮……天上也看不到一絲的星光……
大抵……這就是悲傷開始的地方……
闖進宮門,景夜正和沈落雪在說話。見沈落雪以及她身後托著藥一起走進來的丫鬟,景夜大概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嘴角勾起一個冷笑,眼底看不出他一絲一毫的情緒,“陶晚煙,你這是幹什麼?”
“景夜,你又是什麼意思?”陶晚煙指著那碗烏黑的已經涼掉的藥,“你讓洛先生送這個來是要幹什麼?”
“嗬……”景夜嗤鼻一笑,眼中發出陣陣寒意,“朕以為你懂。”
景夜伸手拿過藥放在陶晚煙身旁的桌子上,隨後又示意丫鬟出去。房間裏隻剩下三個人,沈落雪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景夜,這是你的孩子啊。”
“是不是你最清楚。”景夜聽到這句話,更加惱怒,“朕和你分開的那段時間,你見了誰,做了什麼,你會不比朕更清楚嗎?”
“你……”
陶晚煙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景夜打從一開始就不相信她,甚至都不相信這是他的孩子。
“景夜,這個孩子他一定要活下來的。”
“陶晚煙,在朕發怒之前,喝下藥,滾出去。別打擾朕休息。”說完,景夜轉身抱著沈落雪往裏屋走去。沈落雪陣陣輕笑聲伴著景夜渾厚的笑聲……成了陶晚煙這輩子,最怕聽到的聲音……
“姐姐,你就把藥喝了吧。”期間,沈落雪光著腳跑了出來,衣衫半褪,笑得一臉無害。但是陶晚煙隻夠看她一眼,便被景夜一臉心疼得帶回了暖帳之中。
這一次,敗得真的好慘。陶晚煙後退兩步,雙腿隻覺乏力,坐倒在椅子上。目光死死地盯著那碗墨色的湯藥,耳畔響起的是景夜和沈落雪嬉鬧的笑聲……
一冷一暖……悲喜隔成了兩行……
陶晚煙想,也許景夜一會兒就會出來了。然而……傳入耳的,隻有沈落雪快樂的低吟……和陶晚煙無盡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