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鼻孔朝的錦袍書生正左顧右盼,瞧著遂州的風景,似乎是遠道而來,第一次進入到遂州,看啥都新鮮。
正瞧著,一眼看見神采飛揚,如同仙子一般超凡脫俗的彩鳳,立刻眼都直了。一下勒住了那老毛驢,眼睛眨也不眨的直勾勾的盯著慢慢走近的彩鳳,隨之很響的咕咚咽了一聲唾罵,瞧了一眼卓然,隨即一下子翻身下了毛驢,竟然迎著彩鳳張開了雙臂,攔住了去路道:“這位姑娘請留步。”
彩鳳嚇了一跳,趕緊下意識的躲在楊仙茅身後道:“你要幹什麼?”
那錦袍書生色眯眯的瞧著彩鳳道:“姑娘國色香,猶如仙女下凡,這容貌真是讓生心花路放。生想鬥膽問問姑娘,是不是有了婆家?若是沒有,能否與生共結連理。彩禮你盡管開口,絕對不是問題。”
彩鳳簡直哭笑不得,哪有這樣攔在大街上求親的,不禁哼了一聲,指了指身前的楊仙茅道:“你要娶我那也無妨,不過得先問問我夫君同不同意。”
她這話已經得很明白了,我已經是嫁了人的,你來的太晚了。不料這錦袍書生竟然是個呆子,完全聽不出彩鳳話裏的意思,竟然很認真的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楊仙茅。
楊仙茅先前去錢飛虎家門外的茶館中蹲守時,為了不引人注目,所以他換了一身粗布短衫,腳下一雙芒鞋,頭上還裹了一個纏頭巾,這是當地農民最常見的一種打扮。這錦袍公子便以為,楊仙茅不過是個遂州種地的。
心想,一個種地的,居然有這麼漂亮的娘子,那豈不是暴殄物嗎?這種極品女子應該是跟著自己,穿金戴銀吃香的喝辣的,那才配得上她這國色香的容貌。
於是便對楊仙茅道:“兄台,你的娘子賣給我行嗎?多少錢,你開個價。雖然我遠道而來,一時拿不出太多錢財,不過我是你們遂州錢飛虎錢大財主的遠房外甥。我跟我舅舅要錢給你沒問題的,不過話要明白,你娘子要賣給我就隻能做,因為我是要迎娶錢家大姐,也就是我的遠方表妹做妻子的,這個中間關節得清楚,免得到時候你怪我不給你娘子名分。”
彩鳳簡直哭笑不得,心想,這世間竟然還有這麼二百五的人,不由冷笑道:“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能當街調戲民女?告訴你,別惹我們,不然你會後悔的。”
那錦袍書生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容:“哎喲,娘子生氣了,你生氣的樣子還真是可愛,不過你越是如此,我越是喜歡。”
罷又扭頭又對楊仙茅道:“實不相瞞,我看女人還是眼界很高的,尋常女子根本不會進入我的眼中,你家娘子的確長得國色香,我這才跟你商量。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你得想明白,這可是賺一大筆錢的好機會。而且我可以叫我舅舅給你一筆錢,足夠你買上十個八個娘子的,你用一個換十個,還不做夢都要笑醒來,哈哈哈。”
彩鳳聽了是真生氣了,頓時就要發火,楊仙茅卻擺擺手微笑著拱手道:“兄台是錢飛虎的外甥?”
“是呀,你肯定知道我舅舅,我舅舅在遂州,那是跺跺腳地皮都要發顫的人,遂州人有幾個不怕的。我告訴你,你好生把你娘子賣給我還到罷了,你要不肯賣,我馬上就到我舅舅家了,他手下可是有一大幫弟子的,到時候我隨便叫上兩個,就能把你大卸八塊,而且這遂州的官府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你信是不信?”
楊仙茅問:“你這一趟是來娶錢家大姐的嗎?”
“哼,我奉我爹之命,專門前來求親的。——你娘子賣多少?五十兩銀子夠不夠?我告訴你,這世道用五十兩銀子來買女人,可以買到十個上好的了,你可別錯過這個發財的好機會。”
彩鳳簡直都要氣昏頭了,居然有人想隻花五十兩就把自己買走,自己也太掉價了。他要開出五十兩金子,自己的虛榮心還能多少滿足一點。
於是她便指著那錦袍少年就要怒罵,畢竟有楊仙茅在旁,她也不用擔心。不料楊仙茅卻把她的手按住,搖了搖頭,對那錦袍少年拱手道:“不知道兄台如何稱呼?”
“我姓楊,名叫棟梁,是國家的棟梁之材。你懂不懂?我可是有功名的,我爹花了三千兩捐來的,按道理你見了我是要下跪的,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已經報到吏部,就等著排號了,一旦有了空缺,我出去外任,便可以到地方為官,那我可就是官老爺,你你該不該見到我跪下磕頭啊。”
楊仙茅也並不生氣,隻是微笑拱手道:“原來是棟梁兄,剛才你的提議我覺得很有意思,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