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鐵麵將軍存溫情(1 / 2)

所幸,她臨走之前把師父替她細細打磨的小金針隨身帶上了,否則就當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

“下毒?”邵寅駭然,卻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從衣凰離開到發現王爺不對勁,他一直守在屋裏,易辰和方亥亦沒敢走出太遠,至少隻要有人靠近這間屋子,他們都能很快發現。卻不想王爺竟是在這種情景下被人下了毒而他們卻絲毫沒有察覺。

衣凰驟然抬頭看來邵寅一眼,眼神犀利,直似一道寒冰直插邵寅心髒。邵寅不敢正視她的眼神,訕訕地低下頭去,慌無所措。

他雖眼神閃躲,卻並非心虛,而是在他的看護下,王爺竟被人下了毒,他羞於與衣凰對視,又或者是礙於身份的原因,不敢正視。

想到此,衣凰緩和了眼神,輕聲說道:“怪不得你們,這毒不需要進屋才能下,凶手把毒藥溶於水中,形成藥水,藥水占在紗布上,我用這樣的紗布包紮傷口,一旦上麵的毒藥與血液接觸,毒性便一點一點滲入體內。這種毒本不易被察覺,等到慢慢走遍全身就麻煩了,好在王爺這一場高燒燒得及時,被我們提前發現,算是因禍得福。”

說道這裏,衣凰心裏不免有些自責,之前替他包紮傷口的時候,她還有些慌張,竟然都沒發現那紗布是浸過藥水的。若是他因此而丟了性命,隻怕她這一生都不得安生了。

“那現在王爺他……”

“放心吧,毒性還沒有來得及擴散,已經被我用金針逼出來了,隻是,餘毒不清,人難痊愈。”衣凰說著沉沉歎了口氣,一轉身,就看到易辰和方亥隨著夏長空帶著幾個下人匆匆走進屋內,將紗布,熱水,手帕,酒壺和酒杯一一擺在衣凰麵前。

這一次衣凰沒有大意,當麵取出金針劃過紗布,又將金針插入熱水中和酒中試了試,之後又將手帕浸入水中,再行檢驗,確認無誤後方才取出手帕擰幹,小心地清洗蘇夜涵的傷口,動作輕緩,一點一滴將傷口周圍的汙血擦去,複又將酒倒在手帕上,浸濕,再一次擦拭傷口。

許是烈酒刺激到了傷口,昏睡中的蘇夜涵忍不住皺眉,一聲悶哼,抬手緊緊抓住正在為他擦傷口的衣凰的手,衣凰掙了幾次都無法掙開,便不再掙紮了,換出另一隻手接過手帕,直到將傷口完全清洗幹淨,方才放下手帕,取了一方新的手帕,換了幹淨的水,浸濕,敷上蘇夜涵的額頭,然後命下人出去。

邵寅幾人見蘇夜涵抓著衣凰的手,而衣凰為了不弄醒他又不敢用力掙脫,都有些哭笑不得,一時間不知所措,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衣凰。

衣凰低頭無奈一笑,接過夏長空遞來的紗布,看了看蘇夜涵蒼白的臉色,輕輕說道:“無礙,你們都先行外麵候著吧,莫要打擾了王爺休息。”

夏長空有些猶豫,“那郡主你……”

“我沒事。”她一邊說一邊用空出的一隻手輕悄靈活地替蘇夜涵包紮好傷口,“凶手一次不得手,隻怕還會再有行動,今天晚上我就留在這裏,看看究竟是何人有此能耐在總兵府中向當朝王爺下毒。”

說道最後一個字時,她的眼中閃過一道冷冽的精光,嘴角浮上一抹冷刻的笑紋,看的易辰和方亥二人心裏寒意頓生。

這才是王爺曾交代的那個不能惹怒,否則會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的清塵郡主吧,隻在片刻之間渾身凝集的殺氣與冷然就叫人不敢靠近。隻是沒想到他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衣凰,卻是因為王爺受傷之事。

幾人見衣凰不急不忙地替蘇夜涵包紮傷口,整理衣服,都感覺到了自己存在的多餘性,便相視一眼,轉身悄悄退到了屋外。

一切收拾妥當後,衣凰坐在床邊看著蘇夜涵,屋內燭光透亮,擦過衣凰的發梢照在蘇夜涵的半邊臉上,那半張臉頓時更顯輪廓分明,原本清瘦的臉龐因為傷病的折磨,顯得愈發形銷骨立。衣凰見他臉色雖然還是不好看,眉頭卻已舒展開,呼吸越來越平穩,她再一次試著抽回手,卻不想手腕已然被握得緊緊的,她苦苦一作笑,幹脆放棄了掙脫的念想,就這麼安靜地坐在他身邊,不再亂動。

窗外,殘月當空,四下清明寂靜,隻是偶爾有風吹動樹梢的沙沙響聲,衣凰聽著,原先焦躁的心情終於漸漸平複下來。

但願這一晚能就這樣安靜平穩地過去,待明日清晨,他就差不多可以醒來了。

天朝建朝五百年,疆土綿延千萬裏,東有琉球、高麗鄰國,南接南詔、望部落,西有吐蕃、葛邏祿,北臨突厥、靺鞨、鮮卑、室韋等族,天朝君王仁慈,雖是數百年大國,卻一向以和為貴,與各國各族之間鮮有征戰。然我不犯人,並不代表人不犯我,即使蘇氏天朝自建朝以來,對待臨近各族寬容至深,卻還是有外族來犯,企圖奪此萬裏江山,隻是最終悉數失敗不說,更是讓蘇氏天朝有了借口,將他們趕出原本的領地,大片土地便盡歸天朝所有。是以天朝疆域越來越廣,勢力日益強大,軍隊遍布天朝都城及邊疆,精兵幹將更是無數。

三百多年前,羯族來犯,大舉騷擾天朝邊境,占地為王,施行暴政,民不聊生。朝中大將冉閔領兵出戰,在北方疆場一舉殲滅羯族,自此,羯族領土盡歸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