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澤連連撇嘴,不以為然。
蘇夜瀾在一旁微笑道:“方才與十三哥還在說你,結果你真的出現了。”
衣凰挑眉問道:“他又說我什麼壞話?”
蘇夜瀾笑容不減,“十三哥在說那晚馬場上的事。”頓了頓,看到衣凰眉微皺,複又說道:“六姐的騎術是諸位公主之中最好的,你若是得空,不如約了六姐出去比試一方,瞧瞧究竟誰才是我朝第一巾幗。”
十四王爺是心善之人,他的一言一行都必然有所原因,衣凰想了想道:“這個主意不錯,到時候你們便也跟著一起去吧。”
蘇夜澤卻邪邪一笑,“我看你那冰凰山莊就是個不錯的地方,不如我們就把地點定在你那裏?”
意料之中地迎來衣凰一記白眼,蘇夜澤繼續堆著笑臉送上前,“怎麼?四哥和七哥能去,我就不能去麼?”
衣凰懶得理他,轉向蘇夜瀾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去?”
蘇夜瀾不由淡笑,“去看看十五妹。”
“十五公主怎麼了?”
“唉,她那日衝到父皇宮中鬧脾氣,說真正陷害的太子的另有其人……”蘇夜澤對這個十五妹頗有些無奈,連連搖頭歎氣,“父皇一時氣惱,便將她關進了大宗院。我們十四弟想著明日就是團圓節了,趕緊去勸勸她向父皇認了錯,也好放她出來跟我們一起過節。”
衣凰連連輕笑出聲,引來蘇夜澤和蘇夜瀾不解的眼神,隻聽衣凰說道:“弗如讓我代替你們去吧,女人之間更好說話。”
蘇夜澤不禁斜著眼睛上下打量了衣凰幾眼,歎道:“你是女人,可她是麼?”
衣凰太息一聲,轉身與蘇夜瀾朝著大宗院的放心走去,不理會身後蘇夜澤的叫嚷。
待她獨身進了大宗院,來到關押蘇瀠汐的“牢房”前,衣凰忍不住無奈笑出,難怪當初睿晟帝不放心將蘇夜澄交與大宗院審訊,隻怕這裏也隻適合關關公主了。
衣凰遣退了領她前來的宮人,自己走上前推開門,看到房內被來回拉扯了不知多少細絲,盤綜錯雜地交織在一起。
而蘇瀠汐自己則正半臥在房梁上,一邊剝著葡萄一邊悠閑地搖晃著耷拉下來的腿,聽見推門聲卻沒聽見尖叫聲不由疑惑,之前進來的那些人不是都中了暗器麼?
她剛一低頭,就看到眼前一道白色人影一閃,再回神時,那人已經淩空落在麵前。
“看來十五公主在這裏過得挺滋潤的,不如就多住些時日吧。”衣凰不禁調侃她。
“滋潤?”蘇瀠汐不禁挑眉,看了看正站在一條細絲上,卻穩穩當當的衣凰,坐正了身體道:“杜尚雖不敢怎麼我,可是也不敢放我出去,我整日被關在這個屋子裏,已經要發黴了。”
說罷,挑眉看了衣凰一眼,嘿嘿一笑道:“沛兒的手藝最近可有長進?你有沒有給我帶什麼好吃的?”
衣凰冷哼,“你讓紫茗傳話叫我來見你,就是這事?”
聞言,蘇瀠汐不禁正了正臉色,欠身道:“紫座座主紫汐參見衣主。”
見她此番動作,衣凰心中依然明了她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與她說,便斂了斂笑意,輕揮水袖,屋子四周的門窗全都大開,她們站在梁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屋外可能靠近的人。
“說吧。”衣凰低聲問道,“是什麼事?”
蘇瀠汐有略微的猶豫,定了定神說道:“玄凜傳來了消息。”
聞言,衣凰冷不防地一怔,皺眉問:“誰?”
“玄凜。”蘇瀠汐的臉色與衣凰一樣深沉,語氣卻很堅定,“是玄凜,沒錯。”
衣凰不由低頭斂目。
玄凜,玄座座主,這個她從七歲就開始聽說的人,一直以來她都隻是聽說他的名字,卻從未得見其人,即便她後來繼承衣主的位子,所有座主都聚齊身側,唯獨他玄凜一人始終未曾現身。
娘親留書有言,玄凜身份特殊,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不會出現來見她。
說起來,衣凰其實是見過他一麵的,然卻也隻是在那個深黑的夜間,她隻看到了他模糊的身形,卻是絲毫也沒有見過他的模樣。是以,即便如今他就站在衣凰麵前,衣凰也未必能認出他來。
更何況,那已經是三年前了,當年她受的那一箭,便是……
見衣凰這般沉思的神情,蘇瀠汐出聲試探性喊她:“衣主?”
衣凰瞥了她一眼,“你確定是他?”
“是他。”蘇瀠汐說著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令,那是一枚玄玉,咋一看形狀頗有些怪異,似是從某一塊完整的玉佩上碎落下來的一塊,待衣凰和蘇瀠汐各自從腰間取出一塊,與那玄玉放到一起,缺口處正好能吻合上。
蘇瀠汐又說道:“而且,他是以短笛之音相召,僅憑這兩點已然可以確認他的身份。”
衣凰不點頭也不否認,隻是挑起嘴角淡淡一笑,笑意微冷,看得蘇瀠汐不由感覺一陣冷颼的涼意。
這是她的衣主,是她自小便認識的衣主,更多時候衣凰會像一個姐姐一樣照顧她,從來不會因為她公主的身份而有所謙讓或苛責,似乎在衣凰眼中,她就隻是紫汐,是她的紫座座主紫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