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城門,托和也正神情肅然地盯著城外,那突然退兵的天朝軍隊,目光凜凜,濃眉緊鎖。
“情況如何?”身後傳來冷冷的男子聲音,托和也回頭看見琅峫身著盔甲,大步走來,不由沉著臉色,道:“果不出將軍所料,今日這一戰,他們果真沒有拚死奮戰之意,隻不過是佯攻。”
聞言,琅峫忍不住狠狠一拳砸在牆壁上,目光恨恨地瞪著前方,托和也一見便知事情不妙,忍不住問道:“將軍那邊情況如何?”
琅峫道:“逃了。”
“逃了?”托和也有些難以相信,“將軍領了那麼多人,卻依舊讓他們逃了……難道那個戴麵具的男人,當真是蘇夜涵?”
琅峫不由得側身瞥了他一眼,托和也一怔,繼而道:“末將的意思是,能在這種情況下,從將軍手下逃走的人,怕是不多,想必這蘇夜涵該算是其中之一……”
“不是之一。”琅峫突然出聲打斷他,冷冷道:“是唯一。”如果,除了衣凰的話。“但是這隻是暫時如此,如今他們已被困死在山洞之中,本將就不信他們能一輩子都不出來!”
氣候已經漸漸變熱,被困在這不見天日的山洞裏,卻是沒有感覺到一絲燥熱,隻覺溫溫涼涼的。看不見天,無法知曉眼下是什麼時辰,衣凰隻能憑隻覺判斷。
待蘇夜涵醒來時,已是將近六個時辰之後,彼時衣凰正忙著給他換藥,重新包紮傷口。
“虧得你命大,毒性尚未侵入心脈。”她說著睨了蘇夜涵一眼,雖是責備,眼底的憂慮與心疼卻是看得清楚。
淡淡一笑,蘇夜涵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在自己身旁坐下,定定看了許久方才道:“辛苦你了。”
衣凰不由挑眉,“你若是能配合我,聽出我這個大夫的安排,哪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早在前年我就看出來了,想讓你乖乖聽出別人的安排,實是比登天還難。”
蘇夜涵卻隻是笑著,並不否認。
四下裏看去,可以確認這裏是人為開鑿而成,便說這些水晶石就不是尋常之物,而是經過開光,方才可發光照明,尋常人根本沒有這樣的能耐。再說一旁那具石床,顯然是經過細細雕成,這裏必是曾經有人住過。
“這裏一定有出口出去。”蘇夜涵伸手在半空中晃了晃,“不管是通向哪裏,至少能走出這個山洞。”
衣凰微微凝眉,問道:“你是說,風?”
“沒錯。這裏看似封閉,可是卻沒有絲毫悶熱之感,反倒清清涼涼,則必是與外麵有相通之處。”
衣凰點點頭,與他一道站起,在四周反複尋找著,然而找了許久卻沒有發現一絲異常。突然衣凰神色一定,回身看向那張石床,蘇夜涵顯然也有所察覺,二人相視一眼,走上前輕輕推動試了試,石床未動分毫。瞥見一旁散落在石盤邊上的五彩水晶石,衣凰微微凝眉想了想,而後按著鳳衣宮的五彩分布將那五塊水晶石一一放入石盤上的空格中,隻聽“吱呀”一聲,那石床竟自己緩緩打開,有一絲微風從地下傳來。
“果然!”隻聽得衣凰一聲低喝,略有欣喜地看了蘇夜涵一眼,道:“這五彩果然與鳳衣宮的有所相似。”
二人從那洞口下來,摸索著走了幾步,不遠處便有光亮,想來該是洞口了。走出去一看,那果然是出口,隻是並非通向山穀外麵,仔細一看,卻是進了山裏,而出現在二人眼前的,是一間形似屋子的山洞,看那模樣,該是有人住過,甚至現在裏麵還住著人也不一定。
“進去看看。”衣凰說著看了一眼蘇夜涵,見他俊眉微微蹙起,不由疑惑問道:“怎麼了?”
蘇夜涵垂首想了想道:“沒什麼,隻是覺得這裏有些熟悉?”
聞言衣凰不由微微愣了愣,複又將這山洞仔細看了幾眼,不知是何緣故,她竟也覺得有些眼熟,似是在哪見過……
驀地,她神情一怔,與蘇夜涵同時看向彼此,似是想到了一處去,沉聲道:“聖卷!”
片刻不耽擱,衣凰從懷中取出那本被小心包裹著的卷軸,打開一看,其中一處所畫圖像,與這裏雖有些許出入,但是還是辨認得清,這裏正是畫中所指之處。
“難道,這世間當真有白玉真衣的存在?”饒是衣凰一向鎮定,這會兒也不禁有些緊張。蘇夜涵將聖卷重新守好放到她手中,緩緩道:“白玉衣主既是留下聖卷告知,那這白玉真衣就必定存在。否則,她也不必讓每一任衣主都要竭盡全力去尋找,即使找不到也要交由下一任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