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明天一早司馬澈就要離開，而顏昔是絕對不可能跟著他去的。
此去一別可能三五月，可能幾載，甚至是十幾載。
這麼多時間不在司馬澈身邊，不能刷存在感。
要想讓司馬澈對她印象深刻，今天晚上可就至關重要了。
而除了激怒司馬澈之外，顏昔實在想不出其他什麼招數，能夠極大地調動司馬澈的情緒讓他對自己印象深刻了。
而顏昔不知道的是，司馬澈的目的與她正好相反。
司馬澈之所以能夠在今天容忍下顏昔的各種挑釁和無理取鬧，恰恰也是因為今晚以後，他們二人或許很難再見。
回想兩人以前度過的時光。雖是夫妻，卻從未圓過房。新婚之****的轉身離開，導致了日後他們二人的相處，都是充滿了火藥味。
最後一晚，哪怕是回憶也好，司馬澈還是比較傾向於想要過得稍微美好一些。
顏昔是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了，而司馬澈則是怕說錯話破壞了氣氛。
因此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都隻顧著埋頭吃飯，彼此之間一句交流都沒有。
在旁邊守著伺候二人吃飯的侍女見狀，連自己的呼吸都刻意放輕了許多。
眼見著兩人的碗底都已見空，桌上的菜也基本都沒了之後，侍女們總算是大鬆了一口氣。
趕緊上前來收拾桌子，急著想要逃離這裏的詭異氣氛。
兩個人就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也不說話，就那樣看著侍女們收拾殘桌。
等到桌子被收拾得幹淨整齊，侍女們也全都退下之後，偌大的屋子就隻剩下了司馬澈和顏昔兩個人。
顏昔不說話，司馬澈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而且現在連飯桌都已經收拾完，他好像也沒有了繼續留在這裏的理由。
看了顏昔一眼之後，司馬澈從桌前站起身，拂了拂袖就準備離開。
“等等，”顏昔忽然焦急地出口叫住他。
“皇妃還有何事？”
司馬澈聽到顏昔的聲音之後，嘴上雖是這麼問道，腳卻已經迅速地調轉方向，重新坐到了桌前。
顏昔抬眸，問道：“你明天什麼時候離開？”
“天一亮，就動身。”
“那你準備去哪裏？”
“天下之大，行蹤未定。”
“嗤，”顏昔忽然冷笑道：“世人都說殿下謙恭有禮，最是風度翩翩。可現在看來，您倒是意外地灑脫呢。自己倒是說走就走，卻完全不管身後會留下多少爛攤子。殿下，您難道是想要讓我幫你收拾嗎？”
司馬澈緊抿著唇，盯著顏昔的臉看了許久，才說：
“我早說了，你若不想做這二皇妃了，隨時可以改嫁。”
“原來你這麼希望我改嫁？”顏昔忽然吃吃地笑起來，“改嫁好啊，好啊，好啊……”
接連三聲“好啊”之後，顏昔的笑容忽然沉寂下來，她定定地看著司馬澈，眼裏一片晶瑩，卻無比堅定。
“我會等你。”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