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張世博仍感到胃裏隱隱作痛,上樓梯的時候,他不得不放緩腳步,慢慢地走了上來。
打開門,一眼看到牆上的掛鍾已指向零點四十分。客廳裏還亮著燈,傅花正斜靠在沙發上,手裏拿著電視機遙控器,不時按下鍵盤,電視畫麵隨之變來變去,看得出她有些煩悶。這麼晚了,妻子仍沒有睡,張世博知道她在等自己回來,心裏不由得一陣感動。
看到丈夫步履蹣跚、捂著胃部,無精打采,傅花知道他的胃病又犯了,一邊嗔怪道:“你呀,總是不注意身體!我看今晚你放開喝了吧,都叫你少喝酒,又犯病了吧——看來,我為你留的人參白鴿湯你沒有福氣喝了,我為你煲藥吧!”一邊把他輕輕扶到沙發上,讓他斜靠著沙發閉目養神。傅花想起前些天為他取的治胃病的特效中藥還有四副,連忙為他煎一副中藥。不一會,濃鬱的藥香從廚房裏飄散出來,沁人心脾。
這張藥方出自省中醫院名老中醫孫仁之手,孫仁出身中醫世家,以高超的醫術享譽全省,每天前來請孫老診病的患者多如牛毛,上個月張世博胃病發作,在西醫療效不明顯的情況,傅花托人找關係,千裏迢迢,和張世博提著禮物前去孫老中醫家作客,省卻了排長龍的麻煩,孫老中醫對張世博進行了仔細的望聞問切,幾經思索,才開了這張藥方。傅花照單抓了七副中藥,煎了三副之後,張世博感到胃病大為緩解,餘下的就一直沒有煎。今晚他飲酒過度引發胃病,這些藥正好派上用場。
過了好一會,傅花端著一碗散發著嫋嫋熱氣的黃黑色的藥水,輕手輕腳地來到張世博麵前,她用一個湯匙舀起中藥,用口輕輕吹去熱氣,待藥水降溫之後,才喂到張世博嘴裏,這一刻,張世博感到很溫暖,油然回憶起小時候慈祥的媽媽一匙一匙地給他喂食。花了片刻功夫,張世博才吃完大半碗中藥,藥效有些神奇,不一會,張世博胃痛的感覺已漸漸散去,隻有淡淡的飽漲的感覺。
傅玲早睡著了。張世博和傅花雙雙回到臥室,剛躺下,傅花便打開粉紅色的床頭燈,燈光暗淡,營造出一種暖味的色調。忽然,這燈又關掉了。 這燈是傅花精心挑選的,平時一般不開,隻有傅花需要過夫妻生活時才主動打開。
傅花有些後悔,剛才不該開床頭燈——都怪自己習慣了,一想著過夫妻生活就開燈暗示丈夫。開燈後她驀然想到丈夫現在身體不好,於是馬上關了燈。知夫莫若妻,張世博從妻子開燈、關燈的動作,知道她想和自己親熱。他覺得有些愧疚,因為工作勞累、審美疲勞,加之在紅顏洪黛鳳處找到新樂趣,自己已有好些天沒向一直關心、愛護自己的妻子“交作業”,頗像從酒宴上聽到的段子說的那樣:和紅顏睡,有滋有味;和老婆睡,永遠無味。
張世博很感激妻子的關心,心想:該好好安撫她。於是伸過手來,這個手像蜥蜴一樣,往傅花懷裏爬過去,蜥蜴來到這兒就像回到自己的住處,它熟悉這裏的每一處地方,在這兒,它既肆無忌憚,又滿心歡喜,在它熟悉而又喜歡的地方,反複地慢著。最後張世博就順利地交了一回“作業”。
由於另有要事,省石油企業董事長賀杉、副董事長兼總經理封春桃、辦公室主任王彬八點半就要啟程返回省城。
七點半時,張世博帶著傅玲到振名賓館等候賀杉一行,帶領他們到附近一家牛肉食府品嚐古郡特色早餐牛料粉,縣接待辦主任王梅紅、招商局局長張潔蓮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看到客人過來,招呼下坐,即叫服務員端上滿滿一大盤牛料粉。 這牛料粉的主料為嫩牛肉、百葉、黃喉、牛腸等各種牛的部件,把它們砍成小塊,加上鹽、檸檬、胡椒、生薑、黃糖、甘鬆、大蒜、辣椒等配料稍醃後,即丟進已盛有牛骨湯的鍋裏,一陣猛火,煮得差不多,下入米粉、芹菜、香菜,幾分鍾即可起鍋,香氣四溢,肉鮮味美,大家津津有味地吸溜起來。
不一會,賀杉便吃飽了,讚道:“想不到我們古郡也有這麼味美的早餐!在省城都找不到這樣的好味道呢!”
封春桃朝賀杉看了一眼,打趣道:“省城的美女也沒古郡的清秀呢!昨晚賀董一定大展雄風,我看你梅開幾度了吧!”說著,封春桃朝王梅紅、張潔蓮、傅玲掃了一眼,王梅紅接過話茬說:“春江水暖鴨先知,這個問題嘛,隻有賀董才能回答羅!”張潔蓮哈哈大笑,傅玲羞紅了臉。
賀杉笑而不語。
張世博也笑了起來:“美女和美食都是我們縣的特色,歡迎賀董、封總、王主任常來作客!”
封春桃盯著張世博暖味一笑:“我看古郡還盛產帥哥呢!”
張世博調侃道:“是呀,除了我之外,古郡的都是帥哥!”
賀杉說:“張縣長你長得很驕傲,說得真謙虛!我看封總以後要經常來古郡探望張縣長——那樣的話,我看你至少年輕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