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春桃臉上漾起不快，像個小姑娘一樣噘起嘴：“難道我現在就不年輕啦？”
賀杉連忙陪笑，說：“剛才是開玩笑的，就像戲台上的夫妻一樣，當不了真！”
封春桃說：“什麼夫妻不夫妻的，賀董呀，怎麼你老想那事兒？我看嘛，你上輩子的職業是司機吧！”江南省有一句已流傳三四十年的順口溜：“風流司機，小氣老師。”以前，汽車很少，司機很受異性歡迎，因而司機豔事不少，落下“風流”的名聲；而老師因收入較低，買東西時都反複討價還價，因而落下吝嗇、小氣的名聲。
賀杉笑道：“我隻想這輩子當司機，今朝有酒今朝醉！”
封春桃說：“我看你昨晚比司機還要風流呢。小王、小張，賀董昨晚快活吧？”
王、張二人知道封春桃懷疑她們跟賀杉有一腿，心中有些不高興，卻又不能發作。
張潔蓮笑道：“各人自掃門前雪，我隻知自己不快活！”
王梅紅委婉地說：“賀董過得快活些也是應該的，千裏迢迢來到我們縣考察指導，若過得不舒心，就是我們東道主照顧不周了！”
賀彬滿意地點點頭，朝王梅紅投來暖味的目光。
聊了一會，就到告辭的時間，趁著大家吃早餐的功夫，鄭能早把古郡縣送給賀杉一行的特產：三雄酒、蹦蹦魚幹、石斛茶、鵝巴等，逐一搬上賀杉一行的越野車。
眼見賀杉將已告辭，卻沒有提到和縣政府簽合同，把油庫項目落戶古郡。張世博連忙給張潔蓮使了一個眼色，把她叫到一邊去，悄聲叫她馬上問問賀杉，看什麼時候簽協議——酒桌上賀杉已承諾過的。
張潔蓮走上前去，伸出手來和賀杉握手，說：“歡迎賀董經常來古郡，能陪您喝酒是我的榮幸！什麼時候我還有機會再陪您喝十杯？”昨晚賀杉與張潔蓮鬥賭，說她如連飲十杯酒就把油庫項目落戶在古郡，她這麼一提醒，賀杉不會不知。
果然，賀杉想起了項目一事：“小張，你這樣又漂亮又能喝的亮妹子，我看江南省沒有第二個！我有空一定還要和你飲幾回！紅袖添香，多爽！油庫項目嘛，過些日子再說吧！現在我們急著回處理其他事情——什麼時候有空，我再和你們聯係談項目！”
賀杉一邊說著，一邊順勢捉住張潔蓮的手，拇指輕輕撫著張潔蓮光滑的手掌，似對她戀戀不舍。
封春桃笑道：“我們不會忘記帥哥縣長的盛情接待的！張縣長，小王、小張、小傅，歡迎大家有空到省城騷擾我們！”說著，朝張世博伸過手來，張世博禮貌地伸出手，封春桃就使勁握住了張世博的手，眼睛深情地凝視著他，眼神迷離，有些色迷迷的。
最後大家互相道別。
送走了賀杉一行，張世博覺得心裏有些堵：昨晚在酒宴上，賀杉明明說好同意把油庫項目落戶在古郡縣，為何今天早上他們一行都故意不說這件事，非要我們問起才回應？而且說以後有空再跟我們聯係，莫非是敷衍我們？或者是我們接待不周？最後這一點張世博否定了，針對賀杉手握大權，其本人喜歡拈花惹草的特點，昨晚縣裏已按最高接待檔次接待了他們，自己親自安排張潔蓮、王梅紅、李昭君等三名美女連番出擊接待賀杉——今天早上，李昭君還給自己打來電話，彙報昨晚為賀杉按摩一事，說賀董對她的按摩手法很滿意，其實她也沒什麼手法，隻是亂按一通，張世博還追問按摩後還有其他故事嗎？李昭君哈哈一笑，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老牛吃嫩草，心有餘而力不足！總之我盡力啦。想到這麼一個漂亮迷人的姑娘為別人這麼努力，張世博心裏酸溜溜的。
除了賀杉，張世博也沒忘招待好省石油企業的二把手封春桃，自己堂堂一個常務副縣長親自陪她跳“黑燈舞”，雖然沒有別樣的感覺，也算是盡了東道主的熱情。張世博覺得，整個接待工作，雖不敢包他們一定滿意，起碼顯出縣裏十足的熱情了！
或許，賀杉藏著什麼詭計？或許，他們還有更多的投資選擇？——這麼一想，張世博心裏產生一種強烈的預感：油庫項目不大可能順利落戶在古郡，自己還得像剛入宮的小太監拚命巴結大太監一樣，搞好與賀杉、封春桃的關係。假若最終爭取不到項目，那可真是東吳招親——陪了夫人又折兵，真對不起這幾個為縣裏的接待工作傾情付出的美女。
滿以為油庫項目很快落地，沒想到至今還是紙上談兵。張世博不覺想起在一句流傳在縣委大院裏的話：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和在酒桌上說的話，都像在商場裏看到的女人的臉——沒有真實的。
張世博十分惆悵，悶悶不樂地回到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