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他的號碼,是假的。
11歲父母分居,11歲半奪過母親割腕的刀,隔天下午又在母親枕下發現亮晃晃的刀刃,從此終日在失去雙親的惶恐中度過,13歲父母正式離婚,此後直到現在的每年隻見父親兩麵,父親有了比我小16歲的弟弟,吃飯時兩個沒有香菜的調料給了繼母和弟弟,父親從不知道我也不吃香菜。
一切,都源於出軌。
我如何能去做一個家庭的第三者,親手把母親和我的傷痛加諸在別人身上。
那不是我的幸福,將是我一生不得安穩的開始。
所以,我逃離。
即使我很愛,愛得無法自拔,愛得痛徹心扉。
但我隻想,獨自守著這份愛,慢慢回憶,慢慢承受。
"我們,結束吧。"我轉身,想抽出被他禁錮的手腕。
我感覺到他的氣息一滯,周身流轉出一種漸濃的痛苦。
"因為我有家庭?"他沉重著語氣問我。
"是。"
"除了名分我可以給你一切,好好愛你,嗬護你,幫你實現你的夢想。我發誓,我不會讓你受委屈,我會照顧你一輩子!你相信我,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我有男朋友了。"
他生生頓住。
"發生什麼事了?"是酒吧老板從燈光次第明滅處走來。
我甩他的手,他卻將我箍得更緊。我皺著眉擺脫他,他似是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走來的人,手鬆開了。
鉗製退去,我快跑兩步到老板身邊,抬頭看他,用很輕柔卻清晰的聲音說:"沒事了,走吧。"看他的眼神,充滿了請求。
他抬頭看了看我身後的男人,什麼也沒說,轉身走向來路,任我將他的胳膊挽起。
慢走兩步,我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挽著胳膊的手用了力。他身子輕微頓了一下,一隻手拍拍我在他臂彎處的手,突然轉過來停下,俯身湊近我的臉:"累了嗎?我送你回去休息吧?"語意輕柔,是對愛人的體貼。
我點點頭。和他繼續用這樣偽裝的姿態前行。
我知道轉角的刹那,他轉頭看了被丟在黑暗中的男人。我不知道,他們交彙的是怎樣的視線。
我的腦海裏,全是袁瑞的憤怒,不停地問我,為什麼,為什麼。
我也想問你,問蒼天,為什麼,為什麼。
真愛無罪,可,道德有理。
如果上天成全了我,我成全了你,那麼誰來成全另一個女人的幸福,誰來負責一個小孩子一生的陰影?
"我不能留在這裏了。"回去的路上,我跟華哥說。
他沉默片刻,什麼也沒問,隻是輕歎:"那真可惜。你以後有需要就給我打電話,這裏隨時歡迎你。"
"謝謝。"可是我想,我真的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