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寧逸也顯得很疲憊,他勉強衝秦寶擠出一個笑容:“我逼迫悠然出院了,不過以後再也不用受製於封冥了。”
南宮寧逸的心也很亂,這是沈悠然第一次對他如此的冷淡,可見她是真的生氣了。
“啊?啊!啊……”秦寶眨著眼睛,聰明如他,也一時沒轉過彎而來,隻能一直誇張的亂叫。
因為在他的記憶力,南宮寧逸可是對沈悠然言聽計從,從來都沒有和她說過一個不字,這回居然威脅沈悠然?
這還是他認識的寧逸哥嗎?
“沒事兒,我去看看。”南宮寧逸拍了拍秦寶的肩膀,轉身跟上樓去。
秦寶一把拉住南宮寧逸的胳膊,上下打量著南宮寧逸,眼裏慢慢的都是擔憂。
“寧逸哥,你還是先處理一下脖子上的傷口吧!”
南宮寧逸脖子上的傷口近看,可是傷的不輕,雖然凝固了,可是他隻說了這麼兩句話,傷口又裂開。
鮮血流出來,刺目的紅色襯得他臉色更加的蒼白,好像隨時都會暈倒一般。
“沒事兒,我怕悠然鑽牛角尖兒。”
南宮寧逸說著用手擦了一下脖子上粘膩的血,手指卻故意暗自用了一分力,血更加肆意的往外流。
“這……”秦寶本來還想勸兩句,可是沈悠然今天的樣子實在是太不對勁兒了。
剛剛沈悠然的眼神兒裏透出一片死氣,他也擔心她鑽牛角尖兒。
“疾風,讓醫生過來一趟,半小時後,再找個老實兒點兒的,給樓上送去傷藥。”秦寶說完坐回沙發,頓時也覺得頭疼了。
沈悠然的房門虛掩著,南宮寧逸站在門口輕輕敲了幾下,卻沒有回應。
“悠然?”南宮寧逸的聲音很低,透著一絲疲憊。
過了一會兒,屋裏才傳來一聲低沉的:“進……”
南宮寧逸放在門把手的手頓了一下,才推開門。
沈悠然隻要在屋子裏便會拉著厚重的窗簾兒,讓整個屋子陷入一片昏暗,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壓抑。
南宮寧逸一進去,便問道一股嗆人的煙草味兒,窗簾兒拉開一條細縫,他順著屋子裏唯一的一道光線看去。
看見沈悠然靠在窗子旁邊兒,重重的吸了口一口煙,然後把剩下的半支煙暗滅在旁邊兒的煙灰缸裏。
“悠然……”南宮寧逸輕喚一聲,幾步走到沈悠然身邊兒。
沈悠然的眼睛半眯著,眼裏有些恍惚,她放在身側的右手微微的有些顫抖。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過了一會兒,沈悠然才緩緩開口:“當年,我的養父母就那麼死在我麵前。”
她頓了一頓,再開口聲音都有些發顫:“利刀劃破了他們的喉管,我捂著嘴躲在櫃子裏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悠然……”
南宮寧逸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他知道今天他做的事兒,是真的傷了沈悠然的心,戳到了她的痛。
“為什麼,你要拿你的命來威脅我?南宮寧逸,你!”
沈悠然剛要發飆,南宮寧逸卻一把把她攬入自己的懷裏。
他消瘦的手輕輕的順著沈悠然的後背,下顎抵在沈悠然的頭頂:“悠然,你要是因為我答應了,我寧願……去死。”
“你!”沈悠然還想說什麼,可是臉頰蹭到他脖子上還在往外流的血,最終卻沉默了,她緊緊的拉著南宮寧逸的衣襟。
兒時的那種親人死在自己麵前,自己無能為力的恐懼似乎又湧上心頭,卻最終在南宮寧逸一下一下的順毛而放鬆下來。
最後沈悠然惡狠狠地說道:“你要是再拿你的命開玩笑,我就直接要了你的命!”
“好……”南宮寧逸溫柔的揉了揉沈悠然的頭,應了下來。
隻是依沈悠然的情商隻聽出親人的寵溺卻沒有感覺到南宮寧逸對她是別樣的柔情。
“嗯……啊……”
一聲壓抑的嘶吼從頭頂傳來,隨即沈悠然便感覺到南宮寧逸的身體開始細微的抽搐起來。
“寧逸,你怎麼了?”沈悠然急忙拉開兩人的距離,打著石膏的手也不管不顧的一把扯開厚重的窗簾兒。
刺目的陽光射進來,沈悠然仍舊死死的盯著麵前的南宮寧逸,當看見他滿臉痛苦壓抑的神情,心裏一沉。
他的治療根本沒有結束!
沈悠然一意識到,便有些咬牙切齒的樣子,她扶著南宮寧逸的右手忍不住用力。
她二話不說,拉著南宮寧逸一瘸一拐的就往外走。
南宮寧逸雖然複發了,但是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嚴重,身體難受但神誌此刻還算清醒。
他一手拉住床邊,猛地用力把沈悠然拉了回來,力度沒掌握好,兩人直接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