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無盡的汪洋,海風徐徐,掀起絲絲浪痕,幾隻海鷗鳴叫著踏著浪花飛過,一葉扁舟孤獨的漂浮在海麵上,隨著浪花上下擺動。
小舟上坐著位身披蓑衣的老者,老者一頭花白長發隨意地紮在腦後,臉上布滿了褶皺,雙眼微眯,嘴角微微揚起看上去十分安詳。
老者正襟危坐,一動不動,形似寂滅,隻有搭在魚竿上的枯指有規律的輕輕撥動,才顯現出一絲活人氣息。
就在這時,老者突然猛地睜開雙眼,兩道奪目的寒光隱現,他看向天際。隻見有一個巨大的火球,墜落而下,穿過厚重的雲層,重重的砸在了離小舟不遠的海麵上,巨大的衝擊力掀起了一道丈來高的海浪,似一張可怖的巨口般向著小舟撲麵而來。
老者並未流露出絲毫的懼意,他隻是輕微的搖了搖頭,骨瘦如柴的臂膀緩緩地一揮,打出道無形的氣浪,將海浪從中間斬斷。海浪被無形的氣浪阻隔,勢頭一轉,如受傷的猛獸般向著兩側逃竄開來。
待到海麵恢複平靜,老者才隱約間看到海中漂浮著一個黑色的物體,老者雙手向前一抓,黑色物體被他隔空吸到了小舟之上,老者仔細一看不由得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黑乎乎的物體竟然是一位少年。
少年看上去十八九歲的年紀,麵容堅毅,雙眉倒立如兩條盤息的蛟龍,雙眼緊閉,鼻梁高挺,嘴唇幹裂發白。少年周身的衣物被火焰徹底焚毀,皮膚被火焰燎的黑中透紫,但體表卻沒有一絲傷痕,體內氣息極其微弱,隨時都有停息的可能。
如若仔細感受,還能感受到一股詭異的氣息環繞在少年周身,這股氣息異常冰冷,讓人忍不住不寒而栗。
老者眉頭緊鎖,枯黃的左手輕微的撫摸著胡須,略加思索後,喃喃自語道:“此人從天而降,承受了如此可怖的灼燒,軀體竟然能夠完好無損,想必並非常人,隻是此人周身氣息怎會如此怪異,這難道是篡改命格的表現,我若出手相救隻怕會沾染上揮之不去的因果。”
老者看著氣息微弱的少年,他內心極度掙紮,過了好半天才微微地搖了搖頭,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自語道:“哎,既然被我碰到了就不能見死不救。”說到這裏他便歎了口氣,抱起少年飛身而起轉眼消失在了天際。
傍晚時分老者把少年放到一個小山村外,他低頭看著少年微微歎息道:“不是我不想救治你,隻因為我正處在特殊時期,不敢沾染太多因果,不然到時候隻怕渡劫將會變得異常艱難,現如今把你送到這裏,已經是最大底線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的造化嘍。”說完話老者再次飛身而起消失於天際。
天色越來越暗,直到臨近黑暗之時,幾個返家的獵戶才在村口發現了少年,見少年氣息極其微弱,樸實的獵戶們不敢怠慢,其中一位虎背熊腰的獵戶把手中的家夥交給其他人,背起少年向著村裏跑去。
獵戶帶著少年來到一個簡陋的竹屋外,還沒進屋他就扯開大嗓門喊道:“邢叔,你快來看看,這有個娃兒快不行了。”
被叫做邢叔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老者聞言站起身,把獵戶讓到屋內,讓獵戶把少年放在一張木床上,這才借著昏暗的燭光打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