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生生叫囂著疼痛,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麵頰低落在地麵上,沐扶夕咬緊牙關,再次捏緊了幾分司馬追檬的衣衫,對上司馬追檬那決絕的雙目,輕聲問出了口:“為什麼?”
司馬追檬好笑的抖動起了肩膀,帶著玉石俱焚的恨意,對著她咬牙切齒:“沐扶夕,你非要在我最為狼狽的時候,表現的這般偉大麼?你知不知道,我恨的就是你這份自持,因為它隻能將我顯得更加卑微而渺小!”
沐扶夕頭疼的像是要炸開一樣,看著司馬追檬那凝著必死決心麵容,忽然心口一震,譏諷一笑:“你為了引我過來,還真是煞費苦心,難道你隻是想偽造一個我推你下湖的假象?”
宮中陷害人的手段,她雖然沒有見過,但並不是沒有聽過。
司馬追檬輕聲一笑:“我確實是想要引你過來,也確實是要陷害你,但剛剛我說的事情,是真的。”
沐扶夕嗤聲一歎:“你拿什麼讓我相信?”
“無所謂你信不信。”司馬追檬說著,慢慢的伸手開始解自己的衣衫,“沐扶夕,如果我注定是要下地獄的那個人,那麼我也不會讓你逍遙自在。”
她的聲音一頓,揚起麵頰,對著沐扶夕傾城而笑,隨即脫下了沐扶夕拉住的衣衫,在身子沒進湖中的一刹那,滿眼的笑意,冰冷又道:“沐扶夕,和我一起下地獄吧!”
“噗通!”一聲,水花四起,司馬追檬本能的在湖裏撲騰了起來,並大聲喊著:“救命!救命——”
手中的沉澱瞬間消失不見,沐扶夕收回手臂,看著手中那零散的衣衫,心中愈發的冰冷了下去。
“沙沙沙……沙沙……”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隨著清風進了緊沐扶夕了的耳,沐扶夕側目而望,瞬間覺得自己的血液逆流而上。
就在不遠處,走來了一群人,沐扶夕看不清楚那些人是誰,但她知道,無論是誰,看見此情此景,她都無法說清楚事情發生的經過。
她必須要承認,司馬追檬這一招拚死陷害確實精彩,這種為了除掉自己,連自己性命都不顧的女人,是比蛇蠍還要狠毒的心腸。
忽而,她冷冷一笑,一抹涼薄順著唇角直達眼底,扔掉手中的衣衫,她再是不遲疑的也跳進了湖中,任由那冰冷的湖水侵入四肢,她都不予掙紮。
既然司馬追檬狠,那自己就要比她還狠,她跳,自己也跳,反正兩個人都浸泡在湖水裏,就算被人發現,誰又能說得清楚?
她從不是一個不珍惜生命的人,但與其要遭人陷害,承受那些所謂的欲加之罪,那麼她寧願狠己狠人,來一次魚死網破。
一抹濃重的血腥味,湧進鼻息,沐扶夕在水中睜開眼睛,隻見在不遠處同她一起在水底憋氣的司馬追檬,竟忽然擰起了眉頭,似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小腹,麵目慘白的早已沒有了一絲血色。
怎麼會有血?
沐扶夕心驚之餘,再次朝著司馬追檬的下身看了去,見那大股大股的鮮紅,爭先恐後的湧出體外,是她腦海之中的一片空白。
難道司馬追檬她……
怎麼可能……
寬敞的宮路上,在眾位官員的陪伴下,蕭王與紹凡走在最前麵,麵對久未曾進宮的蕭王,紹凡的臉上,洋溢起了一絲喜悅。
相對於前些日子,現在的蕭王更加健碩與挺拔,長發高束,雙目炯炯,那累累肌肉似乎是要掙脫衣衫。
他這段日子一直與沐自修住在軍營,不要說是皇宮了,就連自己的府邸都鮮少回去。
其實他也不願意進宮,那繁瑣的禮節,虛偽的客套,都讓他不自在,但明日是紹凡與沐扶夕的大婚,他作為紹凡的弟弟,於情於理都是要進宮來看望的。
“朕聽聞最近蕭王都住在軍營之中,為了比武的事情勞神傷體。”紹凡微笑著,像是敘家常一樣的慢慢道了一句。
蕭王輕輕頷首,長眉微微舒展:“能為皇上效力,是小王的福氣。”他的回答,客套而疏遠,不吭不卑。
紹凡自是聽出了蕭王的生疏,但麵上卻仍舊微笑:“再過不久,琉嵐國的君王便會進宮,最近果實繁忙,朕擔心疏忽了琉嵐君王而惹來兩國之間的不快,不如蕭王也趁此在宮中留宿幾日好了,也算是替朕盡一盡地主之誼。”
蕭王一愣,不知道紹凡在打著什麼算盤,那日太後說他和沐扶夕有染,明明紹凡當時在場,就算他和沐扶夕之間是清白的,紹凡也應該防患於未然才對,可他現在竟然如此自然的邀請自己進宮,這究竟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