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凡坐在正廳裏,看著跪在地上的張高,居高臨下,聲音冰冷:“朕再問你一次,皇後娘娘去了哪裏?”
張高垂眸,看著地麵:“回皇上的話,奴才不知,皇後娘娘昨兒去了雲水齋之後,便一直不曾回來過。”
紹凡輕輕一笑,滿目冰刃:“你的意思是說,賢貴妃在說謊?朕剛剛派人去過雲水齋,賢貴妃說是皇後娘娘一早便是走了。”
張高無語,他並不知道沐扶夕去了哪裏,所以現在無論紹凡怎麼說,他都是回答不出來。
紹凡見此,對著門外的孫聚招了招手:“拖下去,這種連主子都看不住的奴才,留在這裏也是浪費糧食。”
孫聚貓著腰身進來,聽了紹凡的話,無奈的對著張高歎了口氣,轉身招呼門外的侍衛:“進來幾個人,將他拖下去吧。”
他知道,皇上現在心裏有氣,是因為找不到皇後娘娘,所以張高,隻能自認倒黴,成了皇上的出氣筒。
張高並沒有掙紮,任由那些侍衛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朝著門外走去,隻是剛邁出了門檻,他便是看見一個窈窕的身影迎麵而來。
“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奴才見過皇後娘娘。”
隨著其他侍衛的跪在地上,沐扶夕擰了擰眉,朝著張高看了去:“這是怎麼了?”
張高並沒有說話,而是其他的侍衛如實回答:“回皇後娘娘的話,皇上來了有一會了,一直等不到皇後娘娘的人,張大公身為皇後娘娘的身邊人,竟不知道皇後娘娘的去向,皇上說了,這樣的廢物,就是留下來,也再無法保證皇後娘娘的安全。”
孫聚既然能清楚紹凡這是在借著張高泄憤,沐扶夕又怎能不知道?
“行了,你們先把人鬆開,退下吧,本宮自會和皇上解釋。”說著,對著張高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前廳。
那些侍衛不知道該怎麼辦,倒是跟出來的孫聚,對著那些侍衛擺了擺手:“都下去吧。”
坐在軟塌上的紹凡,聽聞見了腳步聲,以為是孫聚回來了,並不曾轉眸,隻是淡淡地吩咐:“你去帶人到其他的地方再找找。”
他的話音落了下去,卻沒聽見有人回答,差異的一愣,轉眼正想動怒,卻見沐扶夕正站在自己的不遠處看著自己。
“你去哪裏了?”紹凡帶著怒氣的聲音,降下來了幾分。
去了哪裏?沐扶夕很想說她剛剛去了刑部,眼睜睜的看著滿堂春幾個人想要處死自己的父親,想說她親耳聽見了那些難聽到一定程度上的譏諷,想要大聲的問一問,鹿紹凡,你憑什麼這麼對待我!
紹凡見沐扶夕半天沒開口,隻是看著自己一味的發呆,眉眼一轉,站起了身子,站定在了她的麵前。
伸手,拉住她手心的同時,難免帶著幾分的小心翼翼:“這是怎麼了?不認識朕了?”
沐扶夕看著紹凡半晌,壓住心裏所有的翻滾,淡淡地一笑:“沒,隻是走的有些累了。”
“嗯?”紹凡愣了愣,拉著她的手,朝著軟塌的方向走了去,“難道你一直在外麵?”
“是啊。”沐扶夕坐在軟塌上,看著紹凡眼中那在溫柔之下的警惕,不緊不慢地道,“上午的時候,太後找臣妾和淑影貴人去了一趟慈仁殿。”
紹凡隻是輕微的一愣,便是歎了口氣:“扶夕……”
找沐扶夕幫著訓練女子假裝延和的事情,他並不是不知道,隻是他沒想到,太後的動作竟然這麼快,根本不給他提前和沐扶夕打預防針的機會。
沐扶夕輕輕地笑了,反握住了紹凡的手:“皇上這是怕臣妾生氣?”
紹凡搖了搖頭,再次歎氣:“朕是怕你傷心,朕知道,你和延和的關係……”
是啊,沐扶夕和延和的關係那麼好,如今延和才剛死,太後就這般讓沐扶夕訓練另外一個和延和張相酷似的女子,這對於沐扶夕來說,無疑是再揭傷疤。
“隻是……”紹凡頓了頓又道,“這事雖然殘忍,朕也是無可奈何,中秋大麗王就會趕到元清,朕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而引發兩國之間的矛盾,況且大麗王在元清呆不了多久,若是隱瞞一下就能平息一場戰爭的話,那麼朕又何樂而不為?”
沐扶夕懂,她當然懂得他的無可奈何,因為他所有的無可奈何,都是建立在了她的痛苦之上。
轉眼,沐扶夕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忽然口氣一變,朝著紹凡的眼看了去:“能為皇上解憂,是臣妾的福氣,隻是眼看就要到中秋,臣妾想看一看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