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散布謠言的官員,蕭王第一次沒有和瑾瑜商議,直接對他們下了誅殺令,本來平靜的午門,在短短的幾個月之內,接連被朝中的要臣血染。
而那些有心的官員,雖然表麵上不敢多說什麼,卻將此事傳到了瑾瑜的耳朵了,可他們不曾想到,瑾瑜第一次像是一個大人一般,默認了蕭王的殺戮。
就這樣,五個月之後,蕭王順理成章的出入鳳鳴宮,朝野之中卻再沒有官員敢議論。
所有的朝臣都被蕭王的殘忍給震懾住了,他們敢怒不敢言的委身在蕭王的統治之下,一時之間,放眼元清的朝野,已經是蕭王的天下。
但蕭王並沒有任何想要宣兵奪主之意,隨著瑾瑜一天天的長大,除了在沐扶夕的事情上,其他的事情他都會和瑾瑜商議,而且對瑾瑜的功課也都是有增無減。
一年之後。
沐扶夕當年下令修建的落凡院終於修建好了,但蕭王除了讓孫聚整日呆在那裏之外,再是不準許任何一個人踏進一步。
沒有人知道這處花園究竟是有什麼用,所有人對於這處神秘的花園好奇而敬畏著。
冬天慢慢的到來,元清迎來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大雪,剛剛從朝堂下回來的蕭王,滿身風寒的走進了前廳。
碧青默默的接過蕭王拖下的外披,無聲的退了下去。
蕭王習慣性的先行推開了裏屋的房門。
屋內燃燒著上好的銀炭,淡淡的香氣繚繞,屋內芬香而溫暖。
沐扶夕仍舊麵無表情的躺在最裏麵的床榻上,在蕭王和碧青的精心照顧下,她的麵色已經紅暈,身上的傷口也都愈合了。
此時的她,更像是在熟睡,而並非整整昏迷了一年半。
蕭王順手拿起了桌子上昨夜未看完的書,坐在床榻邊上時,攤開了手中的書卷,輕聲的讀了起來。
一年的時間,早已磨掉了他所有的著急,他也習慣了陪著她一起看書,一起吃飯,哪怕她給不了他丁點的回應,他也心甘情願。
他日複一日的坐在她的身邊,幫著她梳理長發,為她擦拭麵頰,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將她抱起來,讓她看著窗外那四季變換著的景色,可饒是他做到如此,她卻始終不曾睜開一下雙眸。
“沐扶夕,每天聽這些兵法,你會不會厭倦啊?”蕭王滿滿合上了手中的書卷,轉過身子,朝著她的麵見看了去。
那個安靜如初的人兒,仍舊沒有給她任何的回應,就連那長長的睫毛,都不曾顫抖一下。
蕭王歎了口氣,伸手將她的手握住,放在唇邊輕輕摩挲著,唇角明明是掛著上揚的笑意,但他眼中那抹不去的悲傷,卻是如此的寂寥。
“沐扶夕,就算你醒來說,以後都不願意看見我,我忍了,就算你醒來說,不認識我,忘記了曾經的一切,我也忍了,隻要你醒來,好不好?”
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懇求過任何人,但是現在,隻要她能夠睜開眼睛,那麼他願意一生對她懇求。
“哪怕一次就好,讓我知道,你是有感覺的。”他慢慢捏緊了她的手,放在自己遊戲顫抖的唇畔上,期待著看著她的麵頰。
他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她,任由心中的期望再次破滅,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自嘲的笑了笑,慢慢站起了身子,可還沒等他轉身,一滴淚,順著他麵頰緩緩的落了下來。
他最終轉身離開,去外廳處理奏折了。
可那一滴淚,卻落在了她的睫毛上,在她卷翹的睫毛上凝結成了一顆顆透明的小水滴,遲遲不肯幹澀。
兩年之後,春。
桃花盛開的季節,讓元清的皇宮到處勃勃生機一片,碧青捧著重重的籃子走進了院子,可還沒等她將籃子放在石桌上,腳下便是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麵上。
“哎呦!”她疼得擰眉,眼看著那像是天女散花的花瓣,朝著她砸了下來而無處閃躲。
聞聲而來的張高,見了她這模樣,嫌棄的皺眉:“你怎麼還這麼笨?”
碧青不高興了,抓起一把花瓣朝著張高扔了去:“就你不笨!”
張高本身就對花粉過敏,沒想到碧青會直接扔過來花瓣,饒是他極力閃躲,卻還是沾了不少,一時間站在原地打起了噴嚏。
碧青幸災樂禍的哈哈哈大笑,張高氣得磨牙:“看我抓到你,要你好看!”
碧青對著他做了個鬼臉:“來抓啊!”
張高麵頰抽了幾抽,當即朝著她跑了去。
院子裏,充斥著難得的歡聲笑語,不過似乎是他們的聲音太大了,讓屋子裏一直沉睡的人,終於皺起了眉頭。
沐扶夕慢慢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緩了好一會,卡殼的大腦才漸漸的運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