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那個,詹思莊的莊主從不輕易見外人,雖說有著頂尖的製藥技術,但也有著頂尖的古怪脾氣,我要是你們就不先觸這個黴頭,甚至有傳說他把上門求藥的人活活煉成藥引呢。從小我父母就教我要珍惜生命,我可不想年紀輕輕的被煉掉。”她一臉認真,但正是這認真讓大家很想笑,太不符合她的風格了。
“你們一個個是什麼表情啊?!”她繼續發著瘋,像一隻渾身的毛都豎立起來的小狗。
“好了,好了,我們知道了,最初告訴我們詹思莊的人也曾勸過我們要有心理準備。”風民說,以手勢示意她平靜下來,“如果你實在不願去——”他停下來思考了一會,“這樣好嗎,我們繼續兵分兩路。”
“不好。”
“咦?”大家轉過頭去,先提出反對的竟是高戒,而不是毛毛。
“呂信子有一件事說得很正確,你們不適合江湖。一個不小心也許真的活不到她再回來的時候。”戒冷冷地盯著眾人,大家都明白他不是在說笑。周圍一時間溫度驟降。
“風民,跟我來。”戒說著離開了眾人,風民跟了上去。
二人獨處之時,戒背向風民,說到:“已經過了這麼久難道你還沒有決定嗎?”
“決定?什麼決定?”風民不解。
“這樣真的好嗎?把三個完全不屬於江湖的女孩子留在身邊,”聽到戒這樣講,風民僵住了,“差不多是時候好好想想了,如果你不希望傷害她們,首先要學會拒絕。”戒走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稍稍和緩了一些,“你不是個蠢笨的孩子,我講的話你該明白是什麼意思。有些事還是越早了斷越好。”說完,戒留下風民一人先行離開了。
“是啊,是該好好想想了。”風民仰起臉,陽光刺入眼眸,如此燦然的天氣,真是很諷刺。
戒和風民相濟回來後,眾人決定先避開詹思莊,繞道前往寧浦村。
寧浦村,手工業者聚集的村莊,其中立於頂點的有兩家,盧家與吳家。“原本還有一家的,但是自從兒子媳婦死於強盜之手,章家就剩下了章老太太和年幼的孫子章凱,於是漸漸敗落了。”毛毛說著向村民打聽來的消息,“我們要找的東西應該就在章家。”
眾人拜訪了章老太太,一進院子,蕭條的氣息撲麵而來。眾人有些疑惑的交換了一下眼神,這個院子分明不像有人在居住,看出了眾人的心思,章老太太操著有些沙啞的聲音解釋道:“現在家裏就隻剩下我一個老太太,年紀大了,實在是打掃不過來。”
“一個人?您的孫子呢?”聰兒脫口問到。
“孫子,”老太太重複著,渾濁的眼球中顯出濃重的絕望與哀傷,讓眾人頓感意外。確信一定發生了什麼。
原來,老太太的孫子幾年前就失蹤了,“村上的人說,曾在一群惡賊裏見過他,渾身都是傷痕血跡,如果沒死,這幾年一定受了大苦了——”她哽咽地說不下去。苗兒輕輕扶住顫抖的老太太,替她擦著流不完的淚水。
見此情形,眾人看向毛毛,用眼光詢問著,毛毛抱歉地吐了吐舌頭。“沒打聽清楚,抱歉。”她用口型說著。
平靜下來後,章老太太問眾人是為何而來,大家都有些無法說出口,但她一再追問,於是眾人說了目的,而聽完後的章老太太竟提出了一個讓大家都有些意外卻又都認為在情理之中的請求:幫她找回失散的孫子。並且她承諾一旦成功,她會將失落物的那雙戰靴連同自己所有的財產贈與眾人。
眾人回到客棧,經曆了一陣沉默,“怎麼辦?”毛毛問。
“那還用說?!一定要幫她啊,她多可憐啊。”聰兒說,“而且,財產一定不能要!”矜兒也跟著點點頭。
回憶起攻打呂信子的山莊以及比武招親時的情況,風民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可是,憑你們對戰山賊,要不受傷是很難的。”他道出了自己的擔心。
大家震了一下,這的確是不得不麵對的現實。
“不管,不管!”聰兒突然吼道,“受傷也罷,會死掉也罷,我都要幫章奶奶!”她重重地喘著氣,身體因決心僵硬著。
高戒笑了,拍拍她的頭,“我不會讓你死掉的。”
苗兒拉過聰兒微微顫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衝她溫柔地笑笑。聰兒環顧眾人,大家的決心都和她一樣。
事不宜遲,大家紛紛行動了起來。苗兒因為不會武功,被托付照顧章老太太。矜兒,仆從與毛毛,風民和聰兒,高戒獨自,分作三路開始調查附近山賊以及疑似章凱之人的行蹤。並且大家約好,隻是調查,絕不意氣用事貿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