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為契機大家又見到了戒的另一麵,看他根據章老太太的描述畫出章凱的畫像,風民想:“他果然是師伯啊,丹青的功力絲毫不比師父遜色。”但這並不是他最令人意外的地方,隨著事情的發展,戒的過去,終於漸漸明朗起來——
“當地最大勢力的山賊團夥是憤世寨,大當家據說上位沒有幾年,而且沒人見過他的真麵目,不過是個極為陰險的智將型角色。不出意外,章凱應該就被困在憤世寨的從屬山寨裏。”風民說。
“從屬山寨啊,好大的勢力。”毛毛哼了一聲。
“憤世寨的老寨主是個有短袖之癖的人,並且以心狠手辣著稱,他搶了附近許多年輕英俊的男孩子豢養在各個寨子裏,恐怕章凱也是其中之一。”風民有些語塞,“如果真是這樣,他這幾年就真如章奶奶所說受了大苦了。”他歎了一口氣。
“可如果那是老寨主的惡趣味,如今當家已經換了,為何章凱他們還在寨子裏?”矜兒問。
“他不是死了,而是讓位。”風民回答。
“真有些不知說些什麼好。”毛毛鼓了鼓嘴。
“既然知道了,我們還是盡快把他救出來吧。”聰兒催促著。
“那個分寨周圍的地形,裏麵有多少山賊,章凱他們大約被關在哪個位置,這些你們探查好了嗎?”高戒問。
“時間有些短,都隻查了個大概,而且我們畢竟沒有做這種事的經驗。”風民解釋到。
“山賊啊,真是好久沒有麵對的名詞了。”高戒低語,眾人都沒有聽清。
“您說什麼?”風民問。
“沒什麼。”高戒回避了。轉而嚴肅地看著眾人,說:“這件事我一個人解決,你們都回到章家,等我的消息。”語氣不容辯駁。
“怎麼可以?!”大家絕不能接受。
隻有一個人毫不擔心,反而抱著期待的目光欣賞著——躲在暗處觀察著的眼睛,哢哢扭動的脖子,上挑的嘴角,邪魅的笑容。
她回來了,找到比武招親大會上那個因看到高戒而崩潰逃走的男人,並從他那裏聽到了“非常有趣的事情”之後,她回來了。
高戒的決定是不容眾人反對的,就這樣他獨自出發前往那個分寨。留下來的眾人,在回章家的路上,都保持著沉默,最後還是,“果然不能這樣!我要過去幫他。”毛毛說。
大家都不禁笑了出來,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樣的,哪怕再危險,一起努力的話,總還是可以微笑麵對的。於是眾人折返了回來。
但是因為時間已經過了很久,眾人隻得滿心焦慮地趕著路,祈禱不會去得太晚。
終於趕到那座分寨之時,眾人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見的皆為真實,這,這分明是地獄的景象!
空氣中泛著血的腥臭,令人幾乎無法正常地呼吸。黃沙混雜著已經變作暗紅的液體染遍了腳下的整片土地。散落在各處的軀體表情刻印著扭曲與痛苦,以及極度的恐懼——絕對無發忘記的表情,透著無限的絕望,令眾人感到自己血液的凍結。
“為什麼這麼不聽話呢,這幅景象,他可不希望你們看到,會把你們玷汙的。”一個難掩狂喜的不羈聲音將眾人拉回了現實。
警戒地回頭,是呂信子充滿狂亂氣息的臉。她是如此地享受著這個氛圍!
“這,這是你做的?”風民的語調難以抑製地顫抖著,他也曾討伐過山賊,可是,眼前這幅景象,分明已經不是普通的戰鬥與討伐,而是——而是——
“我?我可沒有這麼大的本事。我精通的是暗殺,這個規模——”她展開了雙臂,大口的呼吸著周圍的空氣,“這是——殺鬼才能做到的,這是——”
“風民,快來。”毛毛在遠處喊,她並沒有理會呂信子的瘋狂,她隻要找到高戒就好,順著這條血路,眾人來到一間獨立的房子門前,房門是半掩的,裏麵分明有著哭聲——
毛毛鼓足勇氣將門推開,高戒就站在那兒,站在房間的正中,身體伴著呼吸起伏著,“他還活著。”隻要知道這一點,其他的一切都無所謂。
隻是,他身上散發出的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氣息,讓大家都無法向前前進一步,隻能——遠遠地默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