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子裏,淩司夜同白素的僵持開始了。
一個執意要破了擋在柴房前麵那堵牆,一個卻執意不讓。
“白素,你會不會太過無理取鬧了?”淩司夜終於不耐煩了起來。
“淩司夜,你會不會太過於相信別人了,他說裏頭有第一玄鐵你就信了,你就不怕這堵牆打開來,會……會……”白素說著說著,卻發現似乎是自己更理虧一點。
“會怎麼樣?”淩司夜挑眉問到。
“會……會……哎呀,反正就是不可以,我看這人一定是說謊了!”白素急急答道,或許,真正的無理取鬧現在才開始。
“試試不就知道了。”淩司夜的聲音冷了下來。
“不可以!”白素急得脫口而出,伸臂攔住。
“白夫人,其實當初影公子的交待……”四兒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了。
“說下去。”淩司夜的聲音卻驟然冰冷了起來,帶著慍怒,任誰都聽得出來。
“閣主,這柴房好像是什麼要地一樣,當初我買下這客來居的時候,四兒也交待了好幾回,說是這柴房萬萬不能動。”年輕的老板先回答了。
“白素,你說。”淩司夜看向了白素,隻要她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隨便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白素的態度卻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走到一旁,在石凳上坐下,看都不看淩司夜一眼。
四兒連忙跟隨勸說,聲音卻是很大,仿佛不是說給白素一個人聽的一樣,“白夫人,當初影公子還說了……”
“他還說什麼了?”白素急急問道。
淩司夜將她的反映看在眼中,雙眸沉地駭人。
“他說了,這裏也算是紀念吧,如是你想他了,一定會回到這裏來的。”四兒大聲說道。
這二人,自以為是的挑撥,根本就不清楚白素和血影之間的真正關係,更是不了解血影的為人。
挑撥的話說多了,破綻便自己漏了出來。
白素眸中掠過一絲疑慮,又看了那正怒火中燒死死盯著她看著的淩司夜。
一計又上了心頭,又是那心急的模樣,再問道:“他還說了什麼了嗎?他有說要回來這裏嗎?”
“說了說了,都交待了。”四兒連忙回答,心下大喜著,以為白素上了當,他同這年輕的店老板就算計著要這對夫妻反目相殘,幽閣競技場可是玄鐵靈城最富有的地兒了。
“還交待了什麼?”白素繼續問道。
“就說你他若回來,一定在這柴房前等你。”四兒連忙答道。
而那年輕的店老板卻是一臉擔憂地模樣,歎息道:“這樣可怎麼是好,那線人都說了第一玄鐵就在這柴房裏,還有啊,自從城裏十二家店鋪都被滅了,這十二玄鐵的事兒就傳開了,大夥都猜測這第一玄鐵就在幽閣之前那線人手上,也就是關那裏頭那女子。”
“你倒是知道不少啊!”白素卻是驟然冷下了聲音。
這一冷,淩司夜才緩過神來,察覺到白素的不對勁。
“都是傳說,閣主高價懸賞那第一玄鐵,這事兒早就鬧得滿城風雨了。”年輕的店老板急急解釋道。
“既然如此,那就破了那堵牆吧。”白素淡淡說道,一絲無奈掠過雙眸,不經意地看了淩司夜一眼,隨即別開眼,卻是親自走上前去。
淩司夜想都沒多想,隻是下意識想攔住她,然而,已經遲了,根本看不清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出手,待那堵牆瞬間坍塌之時,才見一道道淩厲入刀的紫黑之光閃現。
腹中,疼痛又起,是那孩子又鬧騰了,畢竟是孩子,隻察覺到他最喜歡的束縛之術又出現了,如何能真正理解母親此時的心情。
白素忍著痛,就站在那瞬間坍塌的石牆前。
牆坍盡,亦堵血牆頓現,血腥味幾近惡臭,並非殷虹,而是近乎發黑的暗紅。
這是血影最醜陋的一麵把,是他最醜陋的傷口,連他自己都麵對不了的羞怒,事後都沒有勇氣再來處理。
淩司夜將一切看著眼中,根本不知道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站在白素身後,不過幾步之距,卻覺得這背影突然離她很遠很遠,觸及不到。
砰然一聲,血牆又倒,淩司夜條件發射一般要去拉她,隻是白素卻早已走遠,任由那惡臭的血跡盡數打在身上,髒了一身白衣。
柴房的大門終於有得意重見天日了,迎麵撲出的是一股比那血牆更惡臭血腥的氣息。
曾經年幼的一幕幕突然浮現出白素的腦海。
亦是這樣的氣息中,仿佛整個世界惡臭不堪,肮髒不已,到處的血跡,一大片一大片。
那個大哥哥就跪在血泊裏,一臉絕望和痛苦,甚至如同野獸一般,低低嗷叫著,露出了兩個白森森的獠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