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鬼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叫,劃破了死寂的夜空。緊接著,一個女孩兒喊叫著從昏暗的教學樓內跑出,瘋了一般向宿舍跑去。她的身後刮起了一陣冷風,吹得枯葉漫天飛舞。天上一輪明鏡漸漸的被烏雲遮蓋了……
“關馨,你怎麼了?”
宿舍裏的女孩們驚駭的圍了過來,望著蜷縮在床上,用被子蒙頭大哭的關馨急切的詢問著。趙楠想安撫她,可是剛把手放在她的身上,她就大叫:“別碰我,別碰我……”她的身體不停的顫抖著。大家麵麵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就這樣過了許久,哭聲減小。趙楠慢慢的把關馨頭上的被子拉開了。大家見她緊閉雙眼,慘白的臉上都是淚水,心中一陣難過。
“關馨,別害怕,我們都在這兒呢,跟姐說你遇到什麼了……”
“鬼,鬼,好恐怖,好恐怖啊……”說完,關馨又拉過被子蒙在頭上,抖做一團。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滿疑惑和驚恐。
“關馨,你在哪兒看到的,世界上沒有鬼,你肯定是看花眼了……”
“不知道,不知道,別問了,我害怕……”關馨又大哭起來。
這時,白曉燕走到趙楠旁邊,輕聲說道:“事情嚴重,報警吧。”趙楠點頭。
12:35,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敲門聲。白曉燕打開門,班主任王老師和三位身穿製服的警察站在門外。在這三位警察中,一個是五十幾歲的年紀,走在前麵。身材魁梧,一臉英氣,目光如電,兩鬢有少許銀絲,給他平添了幾分滄桑之感;另外兩個尾隨其後,都是三十歲左右,一個是高大英俊的小夥子,另一個是漂亮的大姑娘,看上去都十分威武。
王老師指著那位年紀較大的警察對白曉燕說道:“這位是陳探長,你把情況詳細的給他講一講。”
白曉燕點了點頭道:“您好,陳探長。”
“你好,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白曉燕,您請進。”
陳探長看了看屋內的情形,說道:“我們在外麵談吧。”
“好吧。”白曉燕關上房門,大家出了宿舍樓,走到一個僻靜的地方。
“這件事太怪了,”白曉燕一臉憂鬱的說道,“我們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晚上大家都在教學樓裏複習,經常回來得比較晚。昨天晚上我們同宿舍的六個人一起上自習。十點多鍾,趙楠說該回宿舍了,我們都同意。可是關馨說還要學一會兒。我們勸她早回,可她說什麼也不回,我們隻好先回來了。11:50左右,她驚慌失措的跑回來,大叫有鬼。無論我們問她什麼,她隻是哭,什麼也不說。”
“恩,”陳探長點點頭,問道:“她這麼晚回宿舍有幾次了?”
“一個多星期了,天天如此。”
“這學期,她沒有認真學習嗎,為什麼這樣刻苦複習?”
“我也不明白,”白曉燕略停了一下,若有所思,忽道:“哦,我想起來了,她說這次一定要拿到獎學金,表妹每學期都拿獎學金,自己從沒拿過,作為姐姐,總覺得抬不起頭來。”
“她表妹是誰?”
“海藍,在外國語學校讀書,也是研究生。”
“你覺得關馨的為人怎樣?”
“不合群,經常獨來獨往,而且我們都覺得她城府很深,敏感多疑。”
“她平時跟誰來往比較多?”
“海藍。”
“一直就是隻跟海藍來往嗎?”
白曉燕想了想,說道:“不是的,她曾經在讀大二時交過一個男朋友,他們常在一起,後來她男朋友進監獄了,我們一直都不清楚他究竟犯了什麼事,因為關馨從來不說。”
“她男朋友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進的監獄?”
“叫於凱,04年8月進去的。”
“於凱?”陳探長一驚,與此同時,那位女警察說道:“探長,從這個人的名字和他進監獄的時間看,好象是一年前刑滿釋放的那個於凱。可是,我記得他是03年畢業的,那時關馨應該在讀大二。”
“關馨的男朋友比她高一屆,但他是專科……”
正在這時,陳探長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對,我是陳震……什麼?好,我馬上到。”大家發現陳探長神色大變。
陳探長急聲說道:“白曉燕,王老師,謝謝你們的配合,現在我們有事要馬上走,改日再談。”說罷跟白曉燕和王老師匆匆握手,轉過頭道:“鄭秋,萬雲快和我去外國語學校。”三人疾步上車,眨眼之間便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中。
王老師和白曉燕回到宿舍,看到關馨的精神狀態依然很不好。王老師跟白曉燕耳語了幾句,然後就離開了。大家坐在床邊,陪著不停抽泣的關馨,都沒有去睡。
外國語學校女研究生宿舍樓下,在一大片血泊中爬著一具女屍:身穿白色睡衣,赤腳篷頭,七竅流血。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死者的臉上居然帶著一絲甜美的微笑。周圍早已圍上了一些人,其中有幾名警察,幾名女學生和幾名老師,那幾名女學生站的較遠,緊緊的依偎在一起,由於過度驚嚇和痛失舍友,都不停的哭。其中一個正在向一名警察講述情況,警察在認真的做著記錄,見陳探長走了過來,便將記錄本遞給了他。
“死者,海藍,女,26歲,外國語大學英語係0603班研究生……”
“你叫什麼名字?”陳探長問剛才說話的女生。
“我叫金藝,跟海藍是一個宿舍的。”
“你們住幾樓?”
“頂層,六樓。”
“你再把情況跟我說說吧。”
“好的,”金藝定了定神兒,“12:50左右,我從睡夢中被驚醒,因為我聽到了一個聲音。當我睜開眼睛時,發現有一個人站在桌子旁邊。雖然屋裏比較黑,但我還是認出她是海藍。她說碰到桌子了。我當時很困,並沒有太在意,就又閉上眼睛了。可是過了一會兒,我在朦朧中覺得她還在那兒站著,就問她怎麼了,她竟然一語不發。這樣的舉動可把我嚇壞了,我不由自主的仰起頭看著她,又問了一遍,她才說‘沒……沒什麼,你睡覺吧,我……去趟廁所。’她的聲音顫的厲害,說完就關上門出去了,我覺得她好象很害怕什麼,就沒再睡,而是等她回來。可是,沒過一會兒,樓下傳來學生們的驚叫聲,接著是一陣大亂,大家都醒了,跑到洗手間看,從窗口看到樓下爬著一個人……”
“你們沒有聽見海藍墜樓時的叫聲嗎,難道她沒有喊叫?”
“沒有,”金藝肯定的回答,大家聞言頓感疑惑。
“你們在洗手間裏還看到什麼了?”陳探長問道。
“洗手間裏很黑,什麼都看不清,再加上我們當時非常害怕,就急忙跑回了宿舍。”
“你們洗手間裏的燈是什麼燈?”
“聲控燈……啊?”說到這裏,金藝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與此同時,大家都是一怔。
“走,上樓。”陳探長帶領大家來到了六樓。
洗手間裏一片漆黑,陳探長示意大家留在門外,自己從萬雲的手裏拿過手電筒,走了進去。一束光柱投向房頂,不出所料,裏間廁所和外間水房的燈泡都不見了。陳探長慢慢的移動手電,環顧四周,眾人的目光也隨著光柱慢慢移動。
突然,大家幾乎同時發出一聲驚叫——牆壁上兩豎行血淋淋的字跡映入眼簾,字型非常古怪,不知所雲。陳探長認出那是梵文,他命鄭秋找來了一張大紙,親自走上前去,把血字拓了下來。就在此時,金藝用一種近乎失常的聲音喊道:“陳探長,您……您來看。”大家都立刻把目光投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