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半鬼影(2 / 3)

“這……”金藝手指一扇門,顫聲說道,“這儲……儲存間的門……怎……怎麼鎖上了?”

“這個儲存間的門平時不鎖嗎?”陳探長問道。

“樓管阿姨每天打掃完衛生,都是把鎖掛在上麵,從來不鎖的,”金藝道。

陳探長命人叫來樓管,不一會兒,一位個子不高,身體較胖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

“你好,貴姓?”

“我姓許。”

陳探長指著儲存間的門問道:“這個門昨天鎖了嗎?”

“這個門我是一向不鎖的。”

“你肯定嗎?”

“肯定,絕對沒鎖。”中年婦女用力的點了點頭。

“鄭秋你帶人再把這裏仔細檢查一下,看看還有什麼線索。”

“是,”鄭秋答應一聲,和幾名警察走進洗手間。

“能到你們宿舍看看嗎?”陳探長問金藝。

“當然可以。”

一進宿舍,一大籃漂亮的插花赫然映入眼簾,它被放在房間正中並放的兩張桌子上。花籃裏翠綠的葉子向外低垂,環繞著幾十朵粉紅色的鮮花,綠葉上還零星的點綴著剛剛開放的白色小花。花籃的上方有一串紫色風鈴從天花板的正中央垂下,有一種欲落花叢之勢。

“這籃插花可真漂亮啊,”陳探長讚許道。

“這還是海藍在前幾天親手做的呢,沒想到……”說到這兒,金藝的眼圈又紅了。

“這串風鈴是誰做的?”

“也是海藍做的。”

“那張床就是海藍的,”金藝手指著一張離桌子較近的床說道。

忽然,陳探長把目光落在了桌子的側麵,轉過頭問金藝:“金藝,你剛才說,海藍出宿舍前,你聽到了一個聲音,是碰到桌子的聲音,你確定是這種聲音嗎?”

“是,是碰桌子的聲音。”

“還有沒有別的聲音?”陳探長望著她。

金藝回憶著,“哦,對了,好象,好象還有開抽屜的聲音。”

陳探長望著桌子側麵6個抽屜中唯一半開的抽屜,點了點頭。他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又問道:“你跟她從上大學到現在都在一個宿舍嗎?”

“是的。”

“她以前有過什麼特殊經曆嗎?”

“有,”金藝連想都沒想,肯定的回答道,“她曾經休學了很長一段時間。”

“什麼時候?”

“上大三時,她說自己生病了,就向學院申請辦了休學,可這一休就是一年。”

“一年?”萬雲驚問道,“怎麼這麼久?”她望了望陳探長,而陳探長正在環顧四周,神情泰然,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她生病期間,跟你們聯係過嗎?”萬雲問道。

“沒有,”金藝搖了搖頭,“給她打電話,她的手機總是關機,我們也不知道她家裏的電話,因此,她得了什麼病,在哪兒治病,病情怎樣,我們都不知道。”

這時,陳探長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海藍的成績怎樣,總是拿獎學金嗎?”

“沒有啊,她的成績很不好,上學期有兩科沒有通過。”

這時,鄭秋進來了,雙眉緊鎖。陳探長一看他的表情心裏就已猜到八九。果不其然,鄭秋告訴他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淩晨2:30,警察局陳探長的辦公室裏,兩個人正坐在辦公桌前分析案情。

“鄭秋,你先說說你的看法。”陳探長點燃了一支香煙,邊吸邊說道。

鄭秋不慌不忙的說道:“我有三點看法:第一,牆上的血字,雖然我們不能明白它的意思,但是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咒語之類。不過我並沒有因此就認為此事是鬼怪所為,因為我從不相信鬼怪符咒之說;第二,經證實,今晚的兩個受害人是親表姐妹。她們的關係如此之近,又是在同一晚遭遇不測,我想她們一定是曾經得罪了同一個人,仇家前來報複;第三,犯罪嫌疑人在作案前後一定是藏在儲存間裏的。當他從裏麵出來時,把門鎖上了,而這一點恰恰給我們提供了線索。因為門上的鎖本來是開著掛在那裏的,他忽略了這一點,真是欲蓋彌彰。”

聽完鄭秋的分析,陳探長不置可否,隻是靜靜的微笑著。正在這時,萬雲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些資料。

“探長,”萬雲把資料放在辦公桌上,說道,“一年前刑滿釋放的於凱確實與關馨有關係。關馨的父親關龍辰曾任恒遠園林公司在拉薩市所設項目部的經理,而於凱則是他手下的一名技術員。三年前,關龍辰以恒遠園林公司的名義包攬私活,謀取暴利,被判有期徒刑10年。於凱是其從犯之一,被判有期徒刑2年。我認為於凱有重大作案嫌疑,他很有可能是被關龍辰拉下水的,因此記仇在心。現在有機會報複了,而關龍辰還在監獄裏,於是,他把仇恨轉移到了其女兒關馨的身上。”

鄭秋道:“如果是這樣,當初審問於凱時,他為什麼不把實情告訴我們?“

萬雲道:“我想他是想用自己的方式進行報複吧。”

此時,已經沉默良久的陳探長點燃了第三支香煙,平靜的說道:“我認為本案主要有六個疑點:第一,農業大學是在12:10報的案,外國語大學是在1:00報的案,也就是說犯罪嫌疑人在這兩個學校的作案時間相差不到50分鍾,而兩所大學離的比較遠,在深夜裏,即使坐出租車最快也要40分鍾,顯然沒有作案時間。況且一般說來,為了謹慎起見,犯罪嫌疑人是不會乘坐出租車的。因此,本案至少有兩名犯罪嫌疑人分頭行動。”

鄭秋、萬雲聽了都輕輕點頭。

陳探長繼續說道:“第二,死者海藍嘴角含笑。如果是被人推下六樓,無論她是否看到犯罪嫌疑人,都一定會驚叫,而且不可能帶著微笑死去。可是據金藝提供的線索,海藍墜樓時並沒有驚叫。因此,我認為她很可能是自殺。”

“自殺?”鄭秋、萬雲都對這個結論感到有些意外,萬雲問:“那麼,犯罪嫌疑人為什麼沒有對她動手呢?”

“可能在犯罪嫌疑人到達現場前,海藍已經墜樓,也可能是在犯罪嫌疑人動手之前發生了一件事,

這件事阻止了犯罪嫌疑人;第三,海藍出宿舍前開過抽屜,她可能拿走了什麼東西,但是在現場並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陳探長略停了停,繼續說道:“第四,犯罪嫌疑人作案前後並沒有藏在儲存間。”

“可是那把鎖……”鄭秋很是不解。

“現場沒有留下什麼很有價值的線索,更沒有指紋和腳印,犯罪嫌疑人一定采取了相應的措施,由此可見他(她)是一個作案高手。試想,這樣一個高手怎麼會忽略門上的鎖原本是開著的呢?我想無論是牆上的血字還是儲存間的鎖都是犯罪嫌疑人故意留下的線索。其目的有兩個,一是為了故弄玄虛,讓人們認為是鬼怪所為;二是為了把我們搜查線索的眼光鎖定在洗手間裏,而我認為在外麵,很有可能是在樓頂,還能找到蛛絲馬跡。萬雲,過一會兒,你和我再去趟現場看看。”

“是,”萬雲道,“探長,那第五點呢?”

陳探長又點上了一支煙道:“第五,海藍上大三時懷孕了,而且很可能把孩子生下來了。”

“啊,不會吧,”鄭秋、萬雲都張大了嘴巴。

陳探長緩緩問道:“萬雲,你注意海藍宿舍裏的那籃插花了嗎?那可是海藍的傑作啊。”

“注意了。”

“你是喜歡養花的人,肯定認識那些花吧?”

“是的,那個花籃裏有兩種花,中間的是康乃馨,環繞在四周的是剛剛開了花的茱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