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盡管有一樣的臉,但他始終覺得跟芊兒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兩人,如今見識到了方才那一舞,他更肯定了心裏的想法,這是命運設下愚人的局。
“不可能!”辛佚連凝神思忖都免了,直接斷了這可能性,光是畫中女子的那抹魅笑,在她臉上絕不會出現:“她從不會笑。”
“是嗎?你們認識很久了?”聞言,他轉頭,莫測的笑容,言的極柔也極冷。
“傳言,是我親自把她從徐州的歌舞坊裏帶回來的,在徐州她是出了名的,千金都難買一笑。”不慌不忙的解釋。
他去徐州的那一日,隻是心裏鬱積,想買一醉罷了,沒料會恰巧碰上她在那家歌舞坊的最後一舞。聽說這些年來,她輾轉流離,從不在同一個地方待上一年,會買下她是因為那張像極了芊兒的臉,而她會應到真是出乎了不少人的意料。
辛俟不語,心裏暗暗嗤笑:嗬,莨王把持朝野半年,怎會還舍得扔下一切去徐州。斜睨著眼,食指來回撫弄額頭,說:“下去吧,把她留在哪了?”
“唯芊齋。”
倨傲的側影僵了下,才冷笑一聲,轉身揮手,那兒空了那麼久也是該有個人去住了,除了那個有著芊兒臉孔的女人,誰還配的上那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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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芊齋”,顏落抬頭,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塊匾額,金色的柳書,張狂卻不失內斂,隱約能猜出從前這兒的主人,有著怎樣的氣質。
來這已經兩天了,一直刻意排斥著這裏的一切,以為不看不聞心就不痛,直到今日方想明白,她逃不掉,正如她替代不了莨王心底的她。如若一切還能從來,她絕不會因那日的一時衝動和好奇,而簽了那紙契約,這一年來她賣的不僅隻是自己的身,還有那顆心。
“洛芊的祖籍是在江南吧。”逛了好久,她在樂魚榭內坐下,芊手撫向跟前案上的琴,出奇不意的問著身旁的宮女。
這是她來皇宮後說的第一句話,著實讓宮女驚的不小,她還一直以為皇上這次眷養下的舞妓是個啞巴呢:“回主子的話,奴婢從前是公主宮裏的,對於洛姑娘的事一直不太清楚。”她甚至都沒聞過洛主子的麵。
顏落點頭,不再說話,自顧自的撫琴,這園子的設計處處透著婉約,不似這宮的其他地方有著大氣,如此秀麗的景隻有南方園林才有,想必也是皇上為了洛芊所建的,自然要按其喜好。
直到有宮女急促的腳步聲靠近,她才停下,眼露詢問的看向外頭。
“稟主子,文德公主來了,說要見您。”
“不見。”她隻拋下這麼句話,繼續自得其樂,連替宮女想法子編個理由去應付都懶得,她不是喜歡虛偽婉轉的人,見了也隻怕會得罪,倒不如不見。
“哇,真的是好象,奇了,這宮裏頭的傳聞居然還有真的。”話音才末,宮女正低頭盤算為難著,身後突然響起一記女子嬌嫩的驚歎聲,飛揚嬌縱,聞的出的活潑。
“奴婢們給公主請安。”宮女們聞聲,轉頭,匆忙的下跪。
倒是她們家主子鎮定的駭人,方才那話終於讓她抬頭正視,挑眉:“像洛芊嗎,你也覺得像?”
“完全一模一樣,難怪皇兄會讓你住進這兒。”見她不在拒人於千裏之外,欣盈也放鬆了下來,走進水榭,揮手隨意吩咐了句:“全都下去吧,讓我和你們家主子好好聊聊。”
“那你是來看我的,還是想在我身上找她的影子?”倘若是後者,她會直接起身離開,勒令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