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簡單的酒席(2 / 2)

“媽呢?”龔劍問到。

“她早就去了鄰居家裏了,就等我們了,走吧。”龔德興邊說邊走到屋外。

他走最前麵,興許是今天心情太好,再加上陽光明媚,平常總愛說話的公公此刻變的異常沉默,光低頭看路,可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著,也許心裏構思著一會見到親戚朋友該說些什麼。

而顧吻則將整個頭埋進圍巾裏,如果不是要看路,她都想把兩隻眼睛也埋進去,挽著老龔的手臂跟在後頭走,一路上隻有腳踩進雪地裏吱吱的聲音。

南方長大的她雖也見過雪,但卻沒見過這麼厚的雪,曾經電視屏幕上情侶在雪地裏擁吻的場景讓顧吻無數次幻想過自己也能在冰天雪地裏跟心愛的人擁抱,接吻,飛舞。

當然最開始來到北方的時候看到那麼厚的雪真把她激動壞了,整個人跟打了雞血一樣沸騰的跟龔劍兩人打雪仗,最後凍的手指通紅,僵硬的差點彎不了,也確實新鮮了幾天,而現在看到這些雪已然麻木無動於衷了,眼下隻有一個字“冷”,更別說擁抱了,多走幾步路都感覺胸悶要窒息。

電視裏浪漫場景都是假的,而現實是殘酷的。

走了幾分鍾便到了鄰居家,一進門道喜的聲音不絕於耳,然後屋裏的客人幾番寒暄後,龔德興和龔劍兩個人紛紛敬酒,侃侃而談,而顧吻則跟傻子一樣尷尬的在一邊看著他們,如鶴立雞群般。

雖然老龔就在她身邊,可他畢竟分身乏術,周邊所有都是陌生的人,陌生的景,那些閑著的婦人從上到下的打量她,就像看稀有動物般,私底下還不斷的竊竊私語著什麼,雖然嘴裏不斷誇獎她漂亮,可這種感覺是難受的,尷尬的,孤獨的。

就這樣反反複複的敬完了一家又來到了下一家。

這樣的大冷天,一大早出門也沒吃上什麼東西,眼下隻希望能喝上一口熱湯,吃上一口熱飯熱菜,結果走了這麼多家,可好不容易看到一個阿姨端著熱氣騰騰的一籠子什麼東西從廚房裏走出來時,顧吻的心裏翻江倒海,各種假設,各種幻想,各種直吞口水,瞳孔自然放的N大,甚至阿姨的形象瞬間在她的心中被菩薩化。

可在阿姨掀開籠蓋那一刻,看到白花花的大饅頭,她哭笑不得,可實在抵製不住饑餓感,於是拿起一個大饅頭啃咬著,無味,再看看桌子的菜,千篇一律,每張桌子上的中間都擺著一盆被火熏黑的大豬頭,豬蹄,豬肉,豬肝,豬腸,雞肉,鵝肉,鴨肉等,而且這些菜又冷的一眼望去隻能看到上麵一層油。

她夾了塊豬肝放到嘴裏,打算配合著饅頭一起咽下,可那五味雜陳,讓她不禁作嘔,於是偷偷轉頭吐掉,還得顧及看有沒有人被看見,這畢竟不夠入鄉隨俗。

終於走到了最後一場,她以為她解脫了,一路來也確實沒有人刻意刁蠻她,原來重量級人物都放在最後頭。

一進屋,龔德興就開始特意介紹這是誰誰誰,這在先前的幾家雖也有介紹但沒這麼隆重,顧吻心裏卻一直嘀咕:什麼連長,團長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啊,卻不得不笑臉相迎。

一個中年的被稱作連長醉醺醺的舉著酒杯:“龔家今天大喜日子,兒媳婦兒我們也都看到了,也長的確實漂亮,可不能讓大家失望。”話畢,刻意搖晃了幾下酒杯,液體濺落在桌子上。

顧吻尷尬的擺手:“不,不,我不會喝酒,尤其是白酒。”

龔德興在一旁慫恿著:“就喝一點,意思下。”他覺得這個要求兒媳婦兒喝點酒的是大人物,不敢得罪,不得不委屈她。

顧吻看了看周遭的人,再看了看連長舉著的杯子裏徹底透明的白酒,沒有說話,低頭看著腳丫子,她畢竟從來都沒沾過白酒,如果是啤酒倒不是大問題。

龔劍忙解圍到:“這樣吧,我替她喝,今天不醉不歸如何?”

連長忙擺手:“這才過門,就開始護著了啊,以後還了得,今天大喜日子必須得喝。”

眼下,是拗不過連長了,龔劍對顧吻耳語到:“你就意思下喝一點,就一點,喝完了就馬上回去好不好?”

龔德興滿懷期待的看著顧吻。

周遭的人開始起哄:“喝喝喝喝。”

龔劍從邊上拿起一個酒瓶子往桌上的一個空杯子裏倒著酒,好在連長醉了,自然看不清楚龔劍到底倒了多少。

她接過龔劍遞給她的杯子,那種感覺宛如她接過自己的丈夫遞過來的砒霜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