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母愛的盛宴(3)(2 / 3)

令希爾弗意想不到的是,先前麻木的下身此刻突然恢複了知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向她襲來,她的雙手浸滿了鮮血,這是最關鍵的時刻,她告訴自己一定要挺住!終於,她摸到了那個溫熱的小生命,她趕緊將嬰兒連同胎盤一起拉出體外。

“哇”——讓人心顫的哭叫聲頓時讓這位鮮血淋漓的母親激動得熱淚盈眶。緊接著,希爾弗迅速用針線將子宮和腹部縫好,將紗布緊緊縛在腹部,又將嬰兒的臍帶割斷、包紮好,她將孩子緊緊地抱在胸前,並用自己的衣服包裹好,隨後因失血過多昏過去了。

前一天晚上,未能趕回家的傑佛給家裏打電話一直無人接聽,他趕緊給他們常去看病的醫院打去電話,院方說他的妻子不在這裏。突然,他看到了廚房桌子尚未食用的比薩餅。

傑佛又給比薩餅店裏打電話,得知送貨的小夥子也一直未回來。傑佛猜測,也許妻子因提前分娩而坐上了漢特的車,難道出了車禍?傑佛當即報警,警方連夜展開搜尋,但未找到任何線索。第二天,警方動用了幾條警犬,到天快黑時,一條警犬終於找到了失事地點。

當搜救人員找到希爾弗時,她已昏迷快兩個小時了。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是,在她渾身是血的懷抱裏有一個小生命在蠕動:人們當即將母子倆送進醫院,在醫護人員的急救下,母子平安。

令人驚訝的是,希爾弗除了有一根脊椎受到創傷和身體虛弱外,其他都良好,她那條被壓傷的腿居然也保住了。希爾弗一夜之間成了澳大利亞最著名的母親。當記者問她是什麼力量讓她在危急關頭采取如此勇敢的行動時,她說:“是母愛給了我力量。”

在炊煙中守望

寫下這題目,仿佛又看到母親從一柱炊煙中走出來,用樹皮般粗糙的雙手,拍打掉衣服上的灰塵,理淨發叢裏的草猹,然後靜默在老屋的矮簷下,像一隻窩旁守候的老鳥,若有所待地張望著村前的小路。她的身影矮小、滯鈍,略有些蒼邁顫巍。她滿臉的皺痕間沾著細細密密的汗珠和柴灰,微微地泛著黃。雙眼卻紅紅的、潮潮的,似乎還暗溢著斑斑點點的淚痕。我知道,那是長年累月為柴草煙火熏燎的緣故。

這是童年和少年時烙留在我生命中的一幀畫幅。許多年過去了,它仍時時清晰地顯映在我眼前、心底,繚繞在我的文字和夢裏,像生了根一般,淡淡地,卻執拋地,牽動我的鄉愁——那背景,也始終是一柱嫋嫋依依、飄逸不斷的青白色坎煙。

時間往往是黃昏,彩霞滿天,或傍黑,薄暮冥冥。父親還在田地裏勞作。我和妹妹走在由學校回家的路上。正猛長身體的年齡,中午在學校裏草草對付的那點兒“夥食”顯然“供不應求”。下午還沒上課,肚裏就唱起了“空城計”,嘰嘰咕咕的,鬧得人心裏煩躁繚亂、坐立不安。好不容易捱到放學鈴響,便急急慌慌地往家裏趕,像被鬼追攆著,的確有鬼——“餓癆鬼”。回到家,來不及放下書包,就徑直奔向灶屋,找尋可填肚充饑的東西。“餓癆鬼變的?”母親總是這樣嗔罵著。那低沉的聲調裏,有笑、有愛,更有輕微的歎息。

嘴裏含滿了食物,又隻顧著咀嚼吞咽,我們甚至來不及回答母親的問詢。

可真是餓啊!那年月,饑餓的感覺就像一條瘋狗、一隻厲鬼,緊緊地糾纏著、追逼著我們。我們的全部心思幾乎都用在對付肚皮這事兒上了。母親更是為此耗盡了差不多全部的才智。盡管如此,家裏那口補了三枚釘子的鐵鍋似乎煮得再多,也填不飽我們無底洞般的肚子。每到該吃飯時,它就唱起歌來,比鬧鍾還準。而那時,最迫切的意願便是能望見自家屋頂上的坎煙。那混含著濃濃的柴草香、飯菜香的坎煙啊,就像抒情的花朵在天空開放、歌唱。後來,每聽到“又見炊煙升起”之類的歌聲,我就仿佛又望見了它,望見了母親,在灶前傳柴遞草’鼓腮吹火。心底裏,也總有溫馨滋潤的感情,很明澈,也很幽遠。

母親把飯煮熟了,就在夕光薄嵐裏,在幾縷炊煙的餘燼中,畎默地守望著。

偶或,也柔柔地喊一聲:“吃飯了噢。”那極富母性的音韻,拖得長長久久,悠悠揚揚,仿若唱歌一般,格外的甜軟、輕柔,傳得很遠很遠,似乎仍滿溢著飯菜的芳香。我們便暫時忘了餓一般,蹦跳著,雀躍著,應一聲“吃飯嘍,吃飯唼”,歡快地踏著暮色,一路狂奔回去。許多年後,讀到餘光中先生的詩呼喚,倍覺親切、動情,一下子就記住了。“就像小時候/在屋後那一片菜花田裏/一直玩到天黑/太陽下山,汗已吹冷/總似乎聽見,遠遠/母親喊我/吃晚飯的聲音”。

其實,母親所能煮的,往往也就隻是“飯”而已。川中丘陵,別無長物。

少量的米外,多半就是紅苕、麥子、苞穀。自每年春三月下秧,到秋八月才有新穀人倉。在這段漫長的青黃不接的日子裏,一天三頓,翻來覆去的,都隻是紅苕稀粥,或稀粥紅苕(有時,連這也不豐足)。癆腸寡肚的,吃得讓人煩厭了,詛咒了,卻還是要吃,想吃。有時,就忍不住要衝母親撒氣(不是撒嬌),皺了眉,苦了臉,說:“又是紅苕稀粥,又是紅苕稀粥!”仿佛母親真是要故意地克扣我們。母親默然無語。每到這時,母親總是馱然無語,黯淡瘦削的臉上隱顯著一絲愁苦和訕然,仿佛她真是不該隻煮出這樣的飯食。隻在偶爾的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