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懷疑,裏麵疲憊的那個人就是陳白竹,而坐在他對麵身穿白色西裝的人就是許久未見的蘇衡。
他們都死死盯著對方,仿佛要把對方生吞活剝了。
陳白竹雙手放在桌子上,唇瓣蠕動,說了句什麼。蘇衡慵懶地坐在椅子上,很不高興。
“你在幹什麼?”
身後突然想起一個聲音,讓我驚了一下,回頭就看見一個警官用犀利的眼神打量我。
“你是幹什麼的?”他繼續問。
“我……我……”腦袋全被詢問室裏的兩個人勾走了,想了半天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咯嚓’,詢問室的門被拉開,陳白竹一臉陰沉地看了看我麵前的警官問:“什麼事?”
那人對陳白竹行了個禮說了我的事。
然後陳白竹點點頭,讓那警官先離去,這事他來解決。
“你不是該回去了嗎?”他有些不高興。
我抓住他的衣袖,懇求地看著他:“讓我見見他。讓我跟他說說話,好嗎?”
他看了看詢問室的門,又看了看我,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得到允許,我開門而入,關上門後腳卻千斤重,隻得慢慢挪到了椅子旁。
蘇衡看見我進來,表情有一絲驚訝,隨即被抹去,坐正身體,用手托著下巴,眼睛盯著桌麵問:“你怎麼來了?”
“蘇衡……”我坐了下來,看著陌生的他,心如刀割,“不要再錯下去了……”
“錯?”他冷笑,“我哪裏錯了?難道你就聽那些警察胡說,相信他們的片麵之詞,認為我在做不正當的勾當?”
“不是……”我怎麼會相信那些片麵之詞呢。我們相處了那麼久,不是外麵的一句流言蜚語就可以打破我們之間的友情的。隻是……
當初我親眼看見你讓人把欠債的人打個半死,而你卻在一邊笑著觀戰。
他不相信,身子往前傾了傾:“不是?那是什麼?我說過,我們都不要見麵的對吧。”
“蘇衡,回正道吧!黑社會不適合你!”我雙手在膝蓋上緊握,感受著指甲摁在肉上的疼痛,哽咽地說。
蘇衡垂眸:“什麼是正道?什麼又是黑社會?適不適合不是你來說吧。”
“……”我看著他冰冷的臉頰,淚水在眼眶裏堆積。
“如果你來這隻是為了說這幾句話的話,那麼你可以走了。”他抬了抬手,指著門口讓我離開。
“蘇衡……”
“別叫我。我已經不是以前的蘇衡了,從五年前你離開後開始,我就不是以前任你擺布的蘇衡了。”他偏過頭,唇瓣的弧度僵硬,眉頭擰在了一起。
聽了他的話,我徹底蒙了,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
還想說什麼,隻感覺到嗓子幹燥,什麼音節都發布出來。
這時陳白竹開門走了進來,看都不看一眼蘇衡,走到我身邊,拉住我的手,把我拖了出去。
我看見蘇衡的側臉被門遮蓋,眼裏的液體緩緩滑落。
陳白竹把我拉到一個拐角處,掏出了紙巾遞給我。
我靠在牆上,心裏五味雜陳,任眼淚流出濕了衣襟。
見我久久不接過紙巾,陳白竹歎口氣細心地幫我擦拭臉上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