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米的建築物下,一個朋克裝扮的小夥子正在談吉他,周圍圍了不少情侶。
背後的花壇裏是各種花草,淡淡的清香讓我的精神也好了不少。
蛋糕味道很不錯,入口即化,香味久久縈繞。當解決自己的那份,我看了一眼陳白竹,他的蛋糕才吃了兩口,就咬著勺子看著前方。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看見對麵的建築上有個超大屏幕,屏幕上放著一個美女打的護膚廣告。
他看得很專注,我叫了他好幾聲都沒反應。
我用力推了一把,他才猛然驚醒,手裏的蛋糕光榮地掉地上犧牲了。
他抱歉地抓抓頭,把蛋糕的屍體撿用塑料袋包好,扔到了兩米外的垃圾桶裏。
可憐的蛋糕……
我的表情很可憐,陳白竹見了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那麼好吃的蛋糕就被他這樣糟蹋了。
算了,都進垃圾桶了,我也沒那個膽量撿出來吃掉,隻好端上自己的咖啡,走在了回酒店的路上。他跟在了身後,不久前的不舒服感再次籠罩全身,隻好等著他走上來,兩人再次並肩行走。
“你沒事吧。”他看著我黑著臉,一口一口喝著咖啡,擔心地問。
我擺擺手,一口喝完咖啡,扔了罐子才發現真的很苦:“沒、沒事。”
“需要買瓶水嗎?”
“不用,馬上要到酒店了,回去喝。”
“哦。”
接著為了轉換心情,我盡量找了一些無關緊要地話題,但聊開了我就問了一個特別笨的問題——“陳白竹,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不找女朋友。”
他一聽,停下了腳步,臉色也不好,眸子裏有悲傷的神采,無神地看著我。
我忽然想起了他家裏的那張照片。頓時明白他還是忘不了未婚妻,心裏猛地一抽,臉上的笑也僵硬了。
反正話題都聊到這裏了,也就一次痛個徹底吧,便問:“你很愛你的未婚妻對吧。能說說她是個什麼樣的人麼?”
我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傷痛的臉,等待了幾秒,見他還未開口便說:“不想說也沒事,就當我沒問吧。”
他搖搖頭,說:“不要顧及我,反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隻是有點意外你會對我的事情感興趣。”
我轉頭,表現出很不在意的樣子:“沒,隻是突然想到了……”
但看見陳白竹受傷的表情,呼出一口氣,很正色地說:“對。因為你從來不對別人說你的事,所以很好奇。”
聽見我的回答,他的臉上稍微露出了笑容,緩緩道來。
他的未婚妻叫白卿若,很有古典韻味的名字,比他小三歲,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小時候脾氣很不好,對誰都發脾氣,唯獨對陳白竹是百般依順,陳白竹自然也很喜歡她。到了高中,白卿若搬了家,失去了聯係。當他從巴黎留學回去做了警察後,一次偶然去另一個警署交流的時候碰見了,兩人就對上了眼。先是聊一些最近的生活,時間久了兩人就走得越來越近,最終成為人人羨慕的模範情侶。
然而一次任務中,有了蘇衡的介入,白卿若就此跟陳白竹說再見了。
那個時候陳白竹在外地做事,直到半個月後回來才知道這事。之後的好幾個月陳白竹都脾氣暴躁,做事不專心,到最後上級直接讓他停職,叫他調整好心態再回來接受處罰。
他在家呆了整整一周。具體怎麼個頹廢法他沒有跟我說,不過我大概也想象得出來那個時候的樣子。
回到警局後,他就和人保持著距離。他告訴我,白卿若的走後他就忘記了怎麼和人相處交流。
聽完他的故事,我的心很痛,不過我沒有去管,痛麻木就不會感覺到痛了。不過看著他悲傷的樣子,我的手無力垂下,視線漸漸模糊。
一個人的離去能夠讓他變成那樣,那肯定是用情至深。曾經的享受隻是過眼雲煙,連一點痕跡都沒有抓到,空虛感會讓人迷茫到恐懼在心裏滋生。失去一個摯愛就很難再去愛另一個人,怕同樣的悲劇在那個人身上上演,而自己再一次嚐到生離死別的絕望。
我能夠感受到陳白竹那段時間的心痛,如果換做我可能那個時候就跟著離去。他能夠好好地站在我的麵前,說明他比我堅強很多。
語畢的時候,我們已經走到了酒店門口。
他說完,吸了吸鼻子,露出窘迫的笑容。可是被我的一個擁抱打斷了。
不管他心裏愛她愛得有多深,我隻希望在他悲傷的時候能夠在身邊陪著他流淚。一份悲傷兩個人分擔會輕鬆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