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來來往往有不少人,都是蘇衡的人,看見我和陳白竹旁若無人的相擁誰也沒有上來打擾,隻是看我們一眼就忙自己的事了。
他抱了我很久才放開,一滴冰冷的液體滴在了我的臉上,使我抬起了頭看了他一眼。他很快地轉過了頭,帶著我往離倉庫有五米的車子走去。
我知道他不想讓我看見他流淚,我也不想增加他心裏的負擔,什麼也沒說,安安靜靜地跟著他坐上了車。他拿過別人遞過來的醫藥箱,叫我攤開了手掌。
手心一片紅色,傷口沒有再流血了,有的血已經凝固成血塊黏在傷口上,把血塊除去很容易看見皮下的肉。手剛剛一直蜷縮著,一攤開扯住皮肉痛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陳白竹讓我閉上眼不要看,拿起了棉簽給我消毒。我沒有閉上眼睛,看著他有些消瘦的臉發呆,看看他這兩個月有沒有吃好。
當酒精接觸到傷口時,我還是忍不住痛呼了出來,咬著嘴把臉埋進了陳白竹懷裏,在熟悉的味道分散注意力,讓手中的疼痛不那麼強烈。
他一直很輕,可是玻璃紮下去的傷口不是僅僅割破皮而已,等包紮完我的背部已經出滿了冷汗,汗水沾在傷口上又癢又疼。
把身上的傷都清理了一片,我的一條命去掉了三分之一,靠著陳白竹的肩膀喘粗氣。
車外的人都在忙碌著,誰也沒有往車內看一眼。
休息了好一會爸爸才在蘇衡的帶領下來到了車外,打開車門坐了進來,關心地問:“好點了嗎?”
我搖搖頭,笑容有些虛弱:“還好,都是小傷。”
陳白竹地下了頭:“爸,害你們受苦了。”
爸爸聽了,搖搖頭:“隻要你對我女兒好,就行。一家人了,別那麼客氣。”
就在我們聊天的時候,蘇衡也坐了上來,表情有些嚴肅:“狐狸這人到處都找不到,我想他大概還會向你們下手,我現在就送你們回去,你們一家人都去國外。住宿不用擔心,加拿大那邊會有人接應你們,老大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陳白竹聽了,也附和著說:“你們先過去,我把這邊的事情搞定了就去找你們。”
我抬頭,不舍地看著陳白竹:“你不一起嗎?把清白證明了,你就可以和我一起走了啊。”
爸爸也點點頭:“工作什麼都次要的,你和我女兒才重逢……”
“放心,陳白竹的安全我會讓人保護的。”蘇衡打斷了我爸爸的話,認真地看著我們:“我和陳白竹都還有事情要做,解決了我會親自送他上飛機。”
我的視線從陳白竹的臉上移到蘇衡的臉上,再移回來,反反複複了好幾次,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忍不住抓住了陳白竹的手,卻碰到了自己的傷口渾身顫抖了起來。
“你們……還有什麼事要做?”疼痛並沒有讓我忘卻自己想問的問題:“現在靳淩楓已經抓到了,直接帶著他去警察局就能夠證明陳白竹的清白,你們的合作……不是已經到結束的時候了嗎?”
蘇衡之所以和陳白竹合作,是為了證明陳白竹的清白,現在主要的證人已經被抓,他們兩個根本就不用再合作下去,也可以分道揚鑣,一個黑一個白,怎麼可能還可以在一起共事?
難道……
我睜大眼睛看著陳白竹和蘇衡,不知道怎麼問出心中的疑問。
反而是突然出現的血胡子打斷了我心中的疑問。
血胡子在車旁敲了敲玻璃,笑了笑。我們四個人都下了車,看著他。
“把你們卷入了我和狐狸之間,實在抱歉。就如蘇衡剛剛所說,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你們可以立馬坐飛機去加拿大,在那邊狐狸的人很少,不敢對你們怎麼樣。”血胡子站在那裏,視線掃了我們各一眼,最終把視線放在了爸爸身上:“二十幾年都不見了,一見麵就卷入這樣的事情,真是對不住了。”
爸爸笑笑:“這樣的事情在二十幾年前不是經常發生嗎?何必在意。”
我看了看爸爸和血胡子的眼神,在心裏感歎道:就算二十幾年不見,當初朋友的情誼並不是那麼容易斬斷的,而且他們之間還牽扯了媽媽。情敵歸情敵,但不能否認當初是最好的朋友。
發現我在看他,血胡子把視線放在了我的身上,“好好照顧你爸爸,都老骨頭了,不要讓他整天東奔西跑。你要相信,你的媽媽如果不愛你爸爸,又怎麼會答應嫁給他,還生了你呢。”
自從知道了媽媽是血胡子的初戀時,我就對他有些抵觸。可是拋開這些不提,他的確是個很好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