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淩楓聽了,笑得更加猖狂:“好一對相親相愛的父子啊!隻可惜這樣的畫麵沒有讓狐狸看見。”

血胡子冰冷了表情,看著靳淩楓:“還有什麼要求你提!”

靳淩楓冷哼一聲:“現在警察都來了,不管我提什麼要求,你、我,是都跑不了了。”

血胡子站在倉庫門口,沒了平時的威嚴,隻是一個慈愛的父親。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在別人手裏生死隻是一把匕首之下。

聽見他們的對話,我感覺到腦袋裏更加茫然,呆愣在原地,一時半會回不了神,視線在小翰和血胡子的臉上徘徊。

血胡子沒有發現我的異樣,繼續和靳淩楓談判,可是完全沒有任何效果。

警察都來,血胡子不是應該盡快逃走嗎?為什麼他現在還看著小翰不肯移開視線,情願被警察抓住也不離開一步。

這……就是父親與兒子之間的牽絆嗎?

親人有危險,做父親的絕對力爭到最後保全兒子的生命。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我也不想了解!呆呆地看著血胡子,就連自己的父親被血胡子的手下當做人質威脅警察別過來,都不知道。自然,不管手下怎麼叫喊,血胡子隻是抬手,根本沒打算走。其他人也隻有在蘇衡的視野中一跺腳,挾持著爸爸離開了。

待消化了這個事實之後,我感覺到自己渾身無力,幾乎要倒下去了,好在蘇衡及時來到了身邊,托住了搖搖欲墜的身體,輕聲說:“這個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事實。”

“你……早就知道了?”我艱難地開口,眼裏的液體模糊了視線,天空的繁星也變得慘淡。

蘇衡點了點頭,“最近才知道的。陳白竹……也知道。”

陳白竹也知道?

“什麼時候的事?”我顫抖的手抓住了蘇衡胸前的衣服,追問。

蘇衡躲閃我的視線,低著頭說:“一個月前。”

“就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我想過小翰的父母已經去世,或者是因為什麼原因才丟下小翰消聲滅跡,可是完全沒有想到視如親生兒子的小翰真正的父親是黑道的龍頭老大血胡子的兒子。

蘇衡沒有說話,表示默認。

我鬆了手,看向了血胡子,他擔心地看著倉庫內,那心疼的表情比我更甚。

再仔細看看兩人的五官,真的有七分相像。或許是年紀差別比較大,我沒有把他們聯係在一起……原來白天的第六感是準確的。

了解小翰的身世,我虛脫地跌坐在了地上,無視了周圍忙碌的人,不去在意陳白竹正在和不遠處的警察交流,不想去看倉庫裏靳淩楓得意的表情以及小翰哭泣的臉。

我很亂,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想起小翰天真爛漫的笑臉,我覺得他的父親很是疼愛,把他當寶貝一樣。可是現在知道了他的身世,我想象不出他這幾年跟在血胡子身邊是怎麼過的。是看見自己的爸爸麵無表情殺一個人,還是成天被一群人保護起來,一年半載都看不見自己的父親一次?

就算血胡子很愛小翰,可是此時我多麼希望自己聽見的是幻覺,根本想象不出血胡子帶給小翰的是怎樣的童年。

蘇衡在我的身邊蹲下,拍拍我的肩膀,讓我打起精神:“不管你相不相信,血胡子確實是小翰的親生父親。血胡子四十多歲才有了這麼一個孩子,很是喜歡,不允許他有任何事情。所以才讓人查了你,悄然無息地把小翰送到你的身邊,讓你代替小翰死去的母親給他關愛。不管你恨還是不甘,你要知道每個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受到任何傷害。血胡子已經失去了老婆,他不能再失去小翰。為了給小翰一個幸福的家庭,他不得不這樣做。”

頓了頓,蘇衡繼續說:“原本以為他們不會再見麵,可沒想到還是見麵了……”

我木訥地看著血胡子翻動著唇瓣與倉庫裏的靳淩楓談判,腦子裏混沌一片。

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這個事實,隻覺得可笑。按蘇衡這麼來說,小翰和我同輩,而我被小翰叫了快兩年的‘媽咪’。

看著血胡子耐心地安撫哭喊的小翰,我想恨、想笑,卻怎麼也發泄不出來,堆積在心裏,感覺自己快虛脫了。

沒一會身後的警察開始行動了起來,很多黑道的人都被製服,血胡子也感覺到了事情有變,看了一眼倉庫裏的人,也隻得認命地停止了反抗,安靜地被一個警察拷上了手銬。場麵開始混亂起來,不願就這樣被抓走的人開始反抗,試圖逃走,得到的就是子彈的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