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伸手,想叫住他,忽然之間,還是決定讓他走。
自己得知千音還給他留了骨血,自然是歡喜,可他呢,他一時之間,該是覺得接受不了才是。
待吳歧走遠,他叫來了馮石頭,這事兒,讓他仔仔細細的查下去。
不論如何,他會找到真相,同樣,他也會給時間給他,有些東西,急不來。
而此時吳家大門外正立著躊躇不已的小木匠,他剛剛從趙玉瑾哪裏打探出了消息,據說吳歧並沒有什麼大事兒,而且,還成了寧王麵前的紅人,之前之所以屈居在粉條鋪,也不過是因為想演戲給劉奎看,和寧王合著來一個甕中捉鱉。
他是有些不信的,可趙大人哪兒能騙他啊。
他沒有想到吳歧看著老老實實的,居然敢騙她家女掌櫃的,於是,心裏也是有氣的,這就尋思著上吳家來給自家女掌櫃討個公道。
自家女掌櫃因為他的事兒,早就急成了什麼樣,他倒是好,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就再也不管別的了。
這就是過河拆橋,不不,吳歧的性質比這個還要惡劣上許多!
小木匠正在心裏暗暗地罵著吳歧,忽然之間,隻見有個人影從吳家走了出來,他定定的看著那人影,反應了好半天,這才終於是反應了過來。
那人可不就是吳歧嗎?
他朝著那人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喊。
可追到了巷子裏,也沒見著一個人。
難不成是回去給他家掌櫃的賠禮道歉了?
這麼想著,小木匠的心中要稍微好受了一些,這就趕緊往自己的住處走。
他想過,若是吳歧當真去跟他家掌櫃的賠禮道歉了,他就定然不會在他家掌櫃麵前多言,若是他沒有,這種人往後再別想進他們粉條鋪。
一路回了小院裏,隻見院子外麵正席地坐著一個人,看那身形,倒和吳歧有幾分像。
想著他還算是有良心的人,小木匠轉身將院門拴上,這就朝著那人跟前走。
待走到了那人麵前,倒也隨著那人一並的坐下:“算你還有點良心,你知不知道我家掌櫃的因為你的事兒,操心成了什麼模樣,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傷心難過過,你要是今兒個不回來了,回頭我見你一次,罵你一次。”
絮絮叨叨的話語經小木匠說出來,倒還有些娘家人護短之感。
隻是,那坐著的人也並未多言,倒像是睡著了一般。
小木匠這房子一共有三間土坯房,一間是灶房,一間是雜物房,還有一間就是臥室。
如今,梁綠珠占了臥室去,這冬日的晚上最是難熬,雜物間正好有枯草這類的,倒還可以上那裏湊合一晚上。
想著,小木匠站直了身,朝著已經閉眼休息的男人開了口:“去雜物間休息休息吧,回頭你得了風寒,掌櫃的,又得怪罪於我。”
男人似乎睡的很熟,小木匠叫了幾聲也無果,隻的轉身自個兒去了雜物間。
他不知道的是,他剛剛走開之後,那閉著眼的人,忽然之間睜開了眼,眼裏的複雜和心痛一閃而過。
吳修遠隻是想要靜靜地陪一陪她,聽著屋子裏終於沒了動靜,他知道,她應該是睡了過去。
為了不打擾她,他故意吹滅了燈籠裏的火光,第一次,在黑夜當中,他除了感到恐懼之外,還感到了一絲溫情。
他知道,這一抹溫情是因為有他的緣故。
可偏偏小木匠的到來打破了這抹溫情。
他原以為,當初是自己對不住她,她該是很傷心很難過才是,如今,自己不論是做出什麼樣的讓步,也是應該的,誰讓他曾經傷了她的心。
可她如何也沒有想到,真正令她傷心的人從來都不是他,而是吳歧!
吳歧,他何德何能,竟將所有的好東西都占了去,包括她的心!
自己曾同她說明緣由,那也是因為真心喜歡她,想要一輩子的照顧她,誰知換來的,卻是她永遠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