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還有一日的日程便可到達流玉被劫的山頭，我示意青武要加強戒備。馬蹄下的屍體越來越多，這也就證明我們已經離幽作越來越近了。
“怎麼？青武難道覺得惡心？”眯著眼，笑看著青武極力壓製自己的表情。的確，這滿地的殘渣碎片還有不完整的腐蝕，光聞就讓人受不了，就連我們坐下的馬匹也漸漸膩煩了這種令人作嘔的氣味。
“我隻是覺得有些不舒服。”青武小心地讓馬避開地上的屍身，但或多或少都還是避免不了。
從袖裏掏出一個小瓷瓶，扔給他，“吃下這個，這裏的屍體腐爛有一段時間了，怕是會有細菌。”
“細菌？”青武不太理解我的意思，但還是將藥丸吞了下去。
看了一眼遠處的荒蕪，心下一沉。淩雲夜來幽作已是數日，怎麼這裏還是這樣的場景。人和動物的屍體躺在地上就像正在揮發的毒藥，隨時都有可能威脅著周圍幸存的生命，若是疫情一旦爆發，不僅僅是幽作，整個鳳國都有可能成為廢墟。我相信淩雲夜一定知道這點，但為什麼還沒有控製得住？
“公子。”
嗯？順著青武的手勢看去，正有一老一少兩個人向我們這邊的方向走來。
“老人家，你們這是要去哪裏？”青武下馬，攙扶了那快累得虛脫的老婦一把。
“我和奶奶要去前麵的小鎮，奶奶說那裏會有吃的。”站在老婦身邊的那個小女孩看著青武，見他扶著自己的奶奶，便一手搭上青武的手臂天真地說道，眨巴著眼睛：“哥哥，你送我們去好不好？”
“小花！”老婦當即喝止，“不要胡鬧，怎麼能隨隨便便麻煩別人呢！”
“可是，奶奶。。。。”小花很是委屈地擰著衣角。
青武有些動容地看著這一老一小，轉頭對我說道：“公子，不如我先送她們去剛才路過的那個小鎮。反正路途也不遠，公子隻需在這裏稍等片刻便好。”
“這位公子，不用了，我們自己能過去。”老婦一把拉回還纏著青武不放的孫女，作勢正要離開。
“公子？”青武急切地喊道，手卻已先行將那老婦攔下。
坐下的駿馬變得有些不耐煩，我拍了拍馬脖，淡淡道：“青武啊， 既然連老人家這麼說了，我們也不好勉強別人。”
小花的一雙眼頓時起了霧氣，她依舊抓住青武的手，任憑自己的奶奶怎麼拽也不肯鬆手。青武則將懇求的目光轉向我。
唉，悠悠歎口氣。
“你叫小花是嗎？”坐在馬上，看著一直拉著青武的那個女孩。髒兮兮的小臉卻因著那雙水靈的眼睛讓人看著著實動了惻隱之心。
“是。”小花呐呐應道，似乎很怕我，她將身子隱在青武身後，卻始終不肯鬆手。
“很有趣的名字。”看著她的動作，我眯起眼，有些微地冷笑道：“小花很想去前麵的小鎮吧？”
見我眼中泛著寒光，小花哆嗦地又退了幾步，她的奶奶則上前，倒是很識相地說道：“公子若是有事，我們自己也可步行。不勞煩兩位了。”
“那不成，這可是我家侍衛難得和我提出這麼個要求，不滿足怎麼可以。老人家請見諒，剛剛是我失禮了。”瞬間翻身下馬，一把拉住那個老婦人。
一陣驚呼，“奶奶！”小花快步上前，卻見那個老婦人一掌向我襲來。冷哼一聲，向後一退，右手反掌避開。
青武猛地反應過來，急速竄到我身邊。“公子，你沒事吧？”
“哼，就這點拳腳我還不放在眼裏。”不屑地抖抖衣袖。
“小子，你未免也太心狠了，你我無冤無仇為何一上來就要害我？”老婦人哪有了剛才的老態龍鍾，彎著的腰板變得筆直，連口氣也透著幾分內力。
“你身邊那丫頭不也一上來就抓住了我家侍衛的命脈嗎？我隻不過比她做得徹底一點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青武聽我說完，警惕的眼神瞬間充滿怒氣。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這麼心狠手辣！”老婦人狠狠說道。